心裡雖然有各種不適,但畢竟是蕭秋水交代過的,她也不好說什麼。
到飯點的時候,她敲著鑼,大喊:“開飯嘍!”
在小島附近開荒的人,聽見銅鑼的聲音,紛紛朝大食堂聚攏。
曉勤姐見到二隊,負責搞建設的劉工,問道:“你知道那個新來的阿傑嗎?什麼來路?”
劉工戴著眼鏡,整個人也是呆愣愣的,脖子上還圍著一根汗巾。
他說道:“跟我們一樣,都是小島上的常駐人員啊。”
“你問這個乾什麼?”
為了保險起見,曉琴姐又接連問了好幾個人,在得知那個阿傑沒有什麼權勢背景後,心裡一下就有譜了。
她胡亂打了一份飯菜。
朝阿傑的小木屋走去。
到門口時,她還站在門口,透過窗戶,觀察了好久。
阿傑竟然雙手攤在桌子上睡覺?
所有人都在小島周圍乾了一天的活兒,搬石頭的搬石頭,砍樹的砍樹,鋪水泥路的鋪水泥路!
阿傑這個家夥,竟然躲在小木屋裡睡覺!
中午懶到連飯盆都不洗,甚至還讓自己給她打飯過去!
曉琴的急性子,一下就上來了,一腳踹開了阿傑的門。
“啊?”
“曉勤姐,怎麼了?”阿傑從桌子上驚醒,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有些時候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敏感度,預感的事情總會發生,就跟能預知未來一樣!
曉勤姐眼神恨了他一眼,把餐盤往飯桌上一扔。
罵道:“一天乾吃不乾活!”
“飯盤還要讓我洗!”
“吃晚飯了,還要讓人幫你把晚飯給你端過來!”
“你好大的譜啊!你當來小島上是享受生活來了?”
阿傑整個人都懵了,連連道歉,說:“中午我寫歌寫的太入迷,忘記刷飯盆了,我本來準備晚飯的時候自己去刷的。”
“可是秋水哥……”
“住嘴!你還甩鍋給彆人!你是豬嗎?吃飯還讓人喂,是不是還要讓我喂你吃啊!”曉勤姐氣衝衝的走到窗戶前的小桌旁。
“你,你彆動我東西,我不喜歡讓人……”
話還沒說完,桌上的A4紙就被曉琴姐給拿起來了,她看見諾大的紙業上隻寫了兩個字。
“稻香。”
看到這兩個字,她忍不住發笑,陰陽怪氣道:“寫了一晚上,就寫了兩個字啊?”
“稻香?我看是米香吧!”
“一***吃不乾活!我告訴你,在這個小島上,想要受人尊敬,是要賺工分的!”
“你有工分嗎?”
“以後沒有工分,不要來大食堂吃飯,我看到你就覺著惡心!”
曉勤姐一連串的泡浴連珠,直接把阿傑給轟懵逼了!
中午的時候,人都是很客氣,很熱情的樣子?
怎麼到了晚上,突然轉變這麼大?
阿傑的嘴有點笨,他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小說世界裡,看著曉琴姐一直說自己。
他最後急得支支吾吾道:“我,我,你不要再說了,我感覺很不舒服,我感覺被你冒犯了。”
曉勤姐看著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就更加底氣十足了。
不僅無權無勢,竟然連話都說不清楚。
她拿著草稿紙,嘲笑道:“稻香,寫了一天的歌,就寫出來一個稻香啊!”
“我他媽還米香!還飯香呢!”
“還寫歌,我都比你會寫!”
為了更加保險起見,曉勤姐道:“你都會寫歌了,那你應該會唱歌吧?來,給姐唱一首你之前寫過的歌。”
阿傑準備證明一下自己。
點著腦袋找節拍,好不容易找準節拍,就迎來對方的催促聲。
“快點啊,你不是擅長唱歌嗎,那你倒是唱一個啊。”
“彆打斷我,我在找節拍,你好煩。”阿傑終於有點不耐煩了。
找準節拍後,他唱起了之前給阿妹寫的那首歌,《眼淚知道》。
曉勤姐站在一旁聽著,聽的很仔細,但是她覺得有點聽不清楚。
“你你你得了吧,一個大舌頭,還在那裡搖頭晃腦的唱歌,你裝歌神啊!你是歌神嗎?”
“還特麼眼淚知道!眼淚知道什麼?眼淚知道它要哭嗎?寫的歌詞都奇奇怪怪的!”
“不許你侮辱我的歌!”阿傑攥起小桌上的草稿紙,眼睛通紅,氣的想打人。
曉勤姐直接把臉伸了過去,“來,來打我,你敢打嗎?你一個新來的!你打個試試!”
“我真不知道為什麼老大把你這樣的人帶上小島。”
一聽到趙懷安的名字,阿傑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因為他記得,趙懷安是唯一一個欣賞他,鼓勵他,願意為他支付三千萬的真貴人。
現在還沒有幫貴人賺到三千萬,他不想再給自己的貴人添麻煩。
下午聽一些路過的人議論。
好像說趙懷安在蜀城那邊,處處被人針對,是被當地的老板合起夥來,配合那個貪汙的鎮長。
硬生生把他給逼走的!
在這種節骨眼上,竟然還能對自己出手這麼闊綽,一出手就是三千萬。
不管遇到什麼,他都不能在這裡舔麻煩!
“有本事,你跟我去島外,我要你跟我的歌道歉!”
“還跟你的歌道歉!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歌神嗎?”曉琴姐罵道:“好眼淚知道,什麼東西!”
說完她大笑幾聲,扭頭就走。
阿傑獨自一人坐在窗戶前的小桌旁,看著窗戶外麵的一片稻田,哼起了那首《眼淚知道》。
哼著哼著,他就想起了自己這一輩子的顛沛流離,想要那個小時候的故鄉。
聞著桂花的香味,穿過那片稻田,就到外婆家。
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他拿上兩條煙,一瓶酒,又把餐盤裡的食物,打包在塑料袋裡,帶上媽媽的相框,追了出去。
“我要你給我的歌道歉!”
“我答應了趙哥不鬨事,有本事就跟我去島外。”
曉琴笑道:“行啊,你去島外,我去打掃完大食堂的衛生就過來。”
想要去島外,都是乘坐蕭秋水的快艇,晚上過了七點就沒了,隻有一艘,是應急用的。
阿傑拿著手上的物資,想起了停靠在岸邊的皮筏,厚道:“好!我在島外等你,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