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心裡嘀咕著,還是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順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行吧行吧,大佬發話,哪敢不從。不過咱先說好,我對什麼小樹林pay可沒興趣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路邊一條昏暗的小巷。
巷子裡彌漫著一股垃圾發酵的酸臭味,幾隻被驚擾的野貓“喵”地一聲竄進了黑暗深處。這場景,這氛圍,昏暗的小巷,閃爍的路燈,遠處傳來的幾聲狗叫……
蘇澤心底暗笑,這位沈大師,是不是把反派劇本倒背如流了?選的景都這麼沒創意。
沈青崖在一盞忽明忽暗的路燈下站定,轉身,銀邊眼鏡反射著陰冷的光。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
“讓我猜猜……”蘇澤懶洋洋地靠在一堵滿是青苔的磚牆上,隨即像是被那股寒意凍著了,誇張地縮了縮脖子,裝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該……該不會是因為,我今晚在宴會上比你帥,搶了你的風頭吧?”
“你很聰明。”沈青崖發出一聲冷笑,手指輕輕摩挲著袖口裡的一枚古銅錢,他很享受這種獵物在掌心掙紮的感覺,連語調都放緩了,帶著一種玩味的殘忍,“那你再猜猜,今晚,你會受到什麼樣的……款待?”
喲,還上癮了是吧?玩起有獎競猜了?
蘇澤內心翻了個白眼,這位大哥是不是反派手冊第一頁還沒看完就出來混了?流程走得也太標準了。
行,配合你。
蘇澤表麵上卻抖得更厲害了,牙齒都在打顫,一副絞儘腦汁的模樣:“我……我猜……您是要……打斷我的腿?”
沈青崖搖了搖頭,眼中的輕蔑更甚:“太粗俗了。”
他像是欣賞藝術品一樣,慢悠悠地打量著蘇澤,自顧自地低語,那聲音裡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
“打斷腿,多沒意思。那是街頭混混的手段,配不上我的身份,也配不上你今晚給我帶來的‘驚喜’。”
他頓了頓,似乎在構思一個完美的懲罰方案。
“我會先用我們玄門的‘軟筋散’,讓你四肢百骸的力氣都消失殆儘,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然後,再用‘蝕骨針’,一根一根,慢慢地刺進你的穴位裡,讓你嘗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對了,還有你那張臉。”沈青崖的目光落在蘇澤的臉上,變得怨毒而嫉妒,“我會用匕首,在你臉上劃出一百零八道口子,再撒上特製的藥粉,保證你以後看到水裡的倒影,都會自己把自己活活嚇死。”
好家夥,蘇澤心底都想給他鼓掌了。
軟筋散、蝕骨針、毀容套餐……全套服務一步到位,流程比銀行辦卡都細致,是不是還得附贈一碗啞藥防止客戶給差評啊?太敬業了,年度最佳反派非你莫屬。
他內心瘋狂吐槽,臉上卻適時地流露出極度的恐懼,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仿佛真的被那番話嚇破了膽。
“沈……沈大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腦子笨,猜不出來您這麼高深的心思!求您給個提示,要不……我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還給你?不,還給溫家!我一分錢都不要了,隻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晚了。”
沈青崖向前逼近一步,後天巔峰的氣勢毫無保留地壓了過來,巷子裡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冰冷。
“既然你敢壞我的好事,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蘇澤“驚恐”地連連後退,後背重重地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退無可退,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彆……彆過來!我……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
這演技,這聲線,這顫抖的頻率,奧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啊。蘇澤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讚。
沈青崖似乎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快感,他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匕首造型奇古,出鞘時沒有聲音,刃口上流轉著幽光,上麵還鑲嵌著幾顆幽藍色的寶石。
“猜錯了。看來,你不太了解我的……愛好。”
蘇澤的目光卻被那把匕首吸引了。
嘖,玄鐵配藍寶,這審美夠騷包的。就是不知道拿去當鋪能換幾個錢,正好賠我那剛碎了屏的手機。
“我……我猜……”蘇澤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驚恐地盯著那把匕首,“您……您是要給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