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剛喊出聲,就猛地反應過來。
不對,這裡是審訊室,周圍還站著好幾位一臉嚴肅的警察同誌。
果然,旁邊一位年輕警員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對著唐雨晴恭敬地敬了個禮,聲音洪亮:“唐大人!當事人蘇澤已經帶到。”
唐大人?
蘇澤眼角抽了抽,這稱呼,聽著怎麼跟古代上公堂似的。
他再看向唐雨晴,對方已經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冰冷麵孔。
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風衣,襯得身姿愈發挺拔,那雙銳利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看穿。
“蘇澤,是吧?”
唐雨晴拉開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將一份文件“啪”地一聲摔在桌上。
“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有任何隱瞞或虛假陳述,你知道後果。”
這架勢,比剛才抓他進來的警察還嚇人。
蘇澤立刻坐直了身體,雙手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老實巴交、純良無害的模樣。
“報告唐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今晚參加完宴會,準備開車回家,半路突然殺出來一個穿白衣服的,行為舉止極其怪異,疑似精神失常……”
他繪聲繪色地將沈青崖如何挑釁、如何動手,自己如何“艱難”地正當防衛、又是如何“迫不得已”還擊的過程講述了一遍。
當然,其中省略了自己單方麵碾壓對方的細節,隻反複強調了對方的凶殘和自己的無辜。
“……最後,他看打不過我,就‘嘭’的一聲化作一團血霧跑了。警官,這絕對是邪術啊!我可是新時代的好青年,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當時我的世界觀都崩塌了!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創傷!”
旁邊的年輕警員嘴角憋笑憋得通紅,肩膀一抖一抖的,拚命低著頭,假裝在看自己的鞋尖。
唐雨晴麵無表情地聽完,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發出規律的“叩叩”聲。
審訊室裡的氣氛瞬間又凝重下來。
“描述一下對方的相貌特征,以及使用的功法路數。”她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長得人模狗樣,跟個小白臉似的,就是腦子不太好使。至於功法……”蘇澤想了想,一臉認真地回答,“花裡胡哨的,又是冰又是掌,還會扔幾塊爛木頭片子,特效做得跟三流網遊似的,光汙染嚴重。”
唐雨晴記錄的筆尖一頓,抬起頭,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她合上筆錄本,站起身。
“行了,筆錄就到這裡。”她轉向旁邊的警員,“現場勘查結果和他的口供基本一致,可以定性為武者尋釁,通知武者監察院後續跟進。至於他,”她指了指蘇澤,“受害者,可以走了。”
“是!唐大人!”
整個流程走得快得出奇,蘇澤甚至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被人“請”出了審訊室。
他站在警局門口,吹著微涼的夜風,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點。
他剛準備掏出手機叫個車,一個溫熱的身體就從身後猛地抱住了他。
那力道之大,勒得他差點喘不過氣。
熟悉的馨香傳來,帶著一絲風塵仆仆的味道,蘇澤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你個臭小子!你想嚇死我啊!”
唐雨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剛才在審訊室裡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滿的後怕和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