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客廳。
蘇澤坐在主位,感覺自己不是在吃早餐,而是在進行一場決定世界命運的峰會,隻不過核彈發射按鈕,握在三位風格迥異的女士手裡。
左手,賀知微。
右手,柳疏月。
正對麵,是那個全程麵無表情,靈魂仿佛已經出竅的銀發少女,葉無暇。
至於王阿姨呢一早就出門了。
餐桌上,擺著四份早餐。
賀知微的,是一碗精致白瓷小盅裡的藥膳粥,配著幾碟切工堪稱藝術的養生小菜。
柳疏月的,是她一大早跑出去買的地道山陽套餐,兩根金黃酥脆的油條,一杯熱豆漿。
葉無暇的,是一份標準到能用遊標卡尺測量的三明治,旁邊是杯精準控溫的牛奶。
而蘇澤麵前,空空如也。
他的餐盤被三份早餐擠在中間,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包圍圈。
賀知微最先打破了凝滯。
她拿起銀勺,舀起一勺粥,輕柔地遞到蘇澤嘴邊。
“蘇澤,來嘗嘗。”
她的聲音軟糯入骨,這兩個字說得極輕,卻在餐桌上引爆了看不見的風浪。
柳疏月直勾勾的盯著兩人。
賀知微卻沒看她,隻是繼續用那能把人骨頭說酥的語調補充:“這可是我用天山雪蓮上的晨露,文火慢熬了三個小時才做好的,最能滋養您昨晚的……消耗了。”
她特意在“消耗”兩個字上加重了尾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柳疏月那張因為休息不好而明顯有些憔悴的臉。
挑釁!
柳疏月的嘴角抽了一下。
“咳!”
她重重地咳嗽一聲,試圖奪回主動權。
“吃這個!”柳疏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底氣十足,“大男人就該吃點頂餓的!天天喝那些稀湯寡水的,像什麼樣子!”
蘇澤看看碗裡那根雄壯的油條,又看看賀知微遞到嘴邊的湯匙,大腦處理器快要燒了。
這不是選擇題,這是送命題。
他下意識把求助的信號投向對麵,希望葉無暇能繼續扮演好她隱形人的角色。
然而,今天的葉無暇,似乎格外“敬業”。
她拿起餐刀,將三明治沿完美的對角線,精準地一分為二。
然後,將其中一半,用盤子推到蘇澤麵前。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卻帶著一種壓迫感。
“主人,根據計算,”她開口了,聲音平得沒有一絲波瀾,“這份早餐的營養配比最均衡。”
蘇澤:“……”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吃早餐,是在進行最高級彆的學術答辯。
這哪裡是早餐?
這是鴻門宴!是修羅場!而且葉無暇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當你的女仆來搗亂了啊。
“張嘴嘛~”賀知微的聲音愈發嬌嗲,端著勺子的手又往前送了送,溫潤的銀勺幾乎就要碰到蘇澤的嘴唇。
柳疏月感覺自己快要炸了。
葉無暇沒說話,隻是伸出手指,將那盤三明治,又往前推了一厘米。
三股無形的壓力,齊刷刷地壓在蘇澤身上。
他頭皮發麻,後背已經滲出冷汗。
不行,再這麼下去,彆墅今天就得被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