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完賀知微的話，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重新看向蘇澤，固執地重複。
“我隻做你的女仆。”
她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也不在乎。她隻認一個理：蘇澤是她的主人，她要履行承諾。
蘇澤看著眼前這三足鼎立的局麵，感受著空氣中那幾乎要劈啪作響的電光，終於受不了了。
“行了！”
他放下勺子，聲音不大，卻讓餐廳裡瞬間安靜下來。
溫以寧和賀知微都看向他。
葉無暇也看著他，等待最終的裁決。
蘇澤揉了揉眉心，隻覺得心力交瘁。他看著葉無暇那張不會拐彎的臉，知道任何道理都講不通。趕是趕不走了，隻會把事情弄得更僵。
“你想留下，可以。”蘇澤開口，聲音裡帶著妥協，“這棟彆墅房間很多，你自己隨便找一間。”
葉無暇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極細微的鬆動。她再次對著蘇澤，微微躬身：“是，主人。”
然後，她便真的轉身，一言不發地走向了客房區，那乾脆利落的姿態，仿佛剛才那場暗流洶湧的對峙，與她毫無關係。
餐廳裡，又隻剩下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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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卻比剛才更加古怪。
……
夜深。
萬籟俱寂。
蘇澤躺在床上，身體的疲憊感褪去，精神卻異常清醒。
臥室的門，被極輕地推開。
一道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
是溫以寧。
她走到床邊，沒有出聲，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還沒睡？”蘇澤先開了口。
“睡不著。”溫以寧在他床沿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葉小姐她……怎麼又回來了？”
她的聲音裡沒有質問，隻有純粹的不解。
蘇澤歎了口氣，把枕頭墊高了些，靠坐起來：“大仇得報，人就沒了目標，跟個沒頭的蒼蠅一樣。”
他看著天花板，聲音有些飄忽：“碼頭那邊，最後關頭她也算幫了我一把。總不能剛用完人家，就把人一腳踹出去。”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溫以寧靜靜地聽著，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蘇澤轉過頭，看著在月光下輪廓柔美的溫以寧。
“下午……謝謝你。”
溫以寧微怔，隨即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她搖了搖頭，眼眸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
“我相信你做的任何決定。”
說完，她脫掉拖鞋，掀開被子的一角，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做過千百遍。
她側著身，枕著自己的手臂，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蘇澤的側臉，呼吸平穩。
“我看著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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