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聲悠揚重新燃起胡天的希望,他可以看到不到一海裡的海麵上有一艘大船在快速移動,它的方向正是風刮來的方向。
船的上麵燈火通明,似乎有人影在燈火間晃動。這是一艘規模不小的船,光看電力供應,人員配置已經很上檔次了。
會不會是一艘豪華私人遊艇,胡天感覺這下有救了,興奮的揮手,“我們在這裡!”
“我們在這,幫幫我們。”
三位女生也興奮的揮著手,黑夜裡看不清她們的臉,隻能看到星光照到她們臉上的地方充滿希望。
但是那艘船像沒聽到一樣,越走越遠直到變成一個黑點不見了,海麵又安靜下來,隻剩下三個女生的歎息聲。
“胡天他們聽不到我們嗎?”
淩玖沙啞著嗓子又問了一個胡天頭疼的問題,他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1海裡等於1.852公裡,這相當在公路上把一輛近兩公裡外的車喊停,這怎麼可能?更何況他們是在海裡,又是逆風的方向。聲音怎麼又可以傳遞這麼遠?
剛才大家都竭力在喊,淩玖已經喊啞了嗓子,胡天的嗓子也火辣辣的疼,這已經是他們能發出最大的聲音,船還沒轉向,隻能說明沒有人發現他們。
“你放心這艘船沒聽到咱們,很快還會有船來的。”
“真的嗎?”淩玖不相信的問。
在這件事上胡天沒有騙她,一天多的時間有兩艘船在這片海域經過,隻能說明這片海域是條航線,會有很多的船經過,隻是不知道下一艘船什麼時候會來。
也許會是明天一早,也許還會等上幾天,現在重要的是怎麼把這段時間熬過去,剛才下雨大家口渴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下麵的事要趕緊睡覺保存體力。
胡天催著三個人睡覺,他來值夜班。以防止有突發危機,或者錯過來往的船隻。值夜班消耗體力大,劉霜當然不會讓他自己值班。她希望能和胡天輪值。
劉霜會和他爭,胡天早想到了。她的脾氣一向如此,吃苦受累的活都會爭一爭,並且還不容彆人反駁。她這種好強的個性讓胡天十分頭疼,他是一個男人不能什麼事都和女人爭,很多事上他都偏於讓著弱勢群體,哪怕他會吃一點點虧。
但今晚不同,他們漂在大海上,會隨時有突發的危險,隻有保存體力才能保證活下去。
“我值今晚,你值明晚怎麼樣?咱倆一直輪班,直到獲救。”
胡天本以為這樣的分工劉霜會繼續反對,沒想到她很痛快的同意了,想必劉霜也是累壞了,在酒桶裡悶了一天,海上又漂了一天,這樣的勞累強度下劉霜根本是在強撐著。她也就習慣性和胡天爭幾句嘴,同意讓胡天值班後,她的木桶裡很快沒了動靜。
胡天隻看到她整張臉露在酒桶外麵,長長的睫毛映著星光,她這姿勢給人說不出的美感。
他伸了個懶腰,把胳膊伸出桶外架在木桶邊沿上。用這種姿勢防止睡覺了再重新掉回桶裡,他靜靜的看著三個女生,她們都睡的很熟,月光拉長酒桶的影子,不斷的改變著形狀。或長,或短,偶爾還會縮成個圓墩,像一個穿鞋時的椅子。
影子的消失是在東邊那一抹紅雲出現時開始的,太陽從海底鑽出來,在海麵上映上一個大大的身影。大陽一出現又開始了一整天的暴熱,和昨天的不同,是那種接直接灼燒皮膚的熱,整個海麵霧氣騰騰,很快和天空連到了一起,整片天空都變成了灰色。
高溫,悶熱,很快三位女生被熱醒了,淩玖在扒在桶沿的手上移開下巴舔了舔乾癟的嘴唇,“胡天我怎麼又渴了,不是剛喝完雨水嗎?”
淩玖剛在海裡漂了一夜,一夜的水分流失和暴曬了一早,淩玖醒過來不渴才怪。
“你放心,很快就有水喝了。”
“胡天你騙人。”
淩玖很快揭穿了他,小嘴撅起很高,表情非常不高興。胡天不明白同樣是騙人,怎麼劉霜騙人有人信,他騙人立刻讓人就能看出來。難道他天生不是騙人的料?
劉霜在一邊偷偷的笑,她的笑顯得苦澀,無奈。這副表情,說明她已經知道下麵會發生什麼。她的樣子讓胡天很揪心,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
三個女生臉上頭上都沾上了海水,在太陽的暴曬之下很快化成鹽粒。經曆了昨晚的暴雨,又曬一早上她們的眼神黯淡,迷離,在酒桶裡搖搖晃晃。
這還隻是早晨兩個小時,往下幾個小時會越來越熱,不知道她們能撐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