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手有些哆嗦,不敢去接雷管。他知道元貞異於常人,也沒這麼異於常人的吧,把炸藥和雷管放一個包裡,這是想五個人一起報廢。
“引爆炸彈你懂不懂?”元貞又問。
他這種原始炸彈,胡天當然懂,無非是用導火索引爆雷管,再用雷管引爆炸藥。看似簡單,實際上非常危險,搞不好胡天的手就會報廢。尤其還是土製炸彈,會更危險。
“會是會,隻是……”
“彆隻是了,再隻是花菜都沒命了。”
胡天看一眼菜花,劉霜一直輕搖她都沒醒,那邊雨果也倒在地上。他確實不能再等了,胡天咬咬牙,把炸彈小心的塞到洞口裡,第一步還算輕鬆,洞口也正好能卡住炸彈。下麵的工作會很危險,胡天要把導火索連接到雷管上,再把雷管插進炸藥。他的心在狂跳,膽戰心驚的去插雷管,幾乎整個過程都大口喘很久氣才去做。雷管插進去,他又要愣一會,確定了沒炸才鬆口氣。
炸彈安裝完畢,導火索胡天小心的垂到架子下麵。他和元貞下到地麵,看著元貞到牆邊躲好,才叫道:“我點火了。”
胡天點燃導火索,看著火花冒著白煙一路燒上去,他想起小時候和女同學一起放鞭炮,飛快的跑到劉霜身邊。
“你要乾什麼?”劉霜好像感覺到不對勁。
胡天才不管她願不願意,往前一撲把劉霜和菜花壓到下麵。劉霜推他,“你快起來,這樣會受傷的。”
她越推胡天越往下壓,爆炸的碎片會到處落,她們的狀態都不好,再被砸中就麻煩了。
“砰。”
巨大的爆炸聲在地下室極小的空間擴散開,演變成震耳欲聾的聲音,一大團碎石碎砂彌漫開來,儘情的往胡天背上砸。
胡天什麼也看不見,耳膜幾乎被震裂,背上,頭上蓋了一層灰渣。四根火腿腸一樣的炸藥,他以為沒什麼威力。但元貞像開軍工廠的,半斤炸藥才能搞出這麼大動靜。地下室像剛經曆一場地震,地動山搖過後,架子倒了一地,灰塵散儘屋頂上現出一個一米寬的不規則洞口。
他把身上的灰抖儘,暈頭昏腦的從灰堆裡爬出來,他的耳朵嗡嗡直響,又拍拍耳朵搖搖頭才感覺好些。
胡天到洞口下麵,抬著頭往上看,洞口還飛著薄薄一層灰,隻是沒有光透進來。胡天有種挫敗感,元貞的炸彈沒把樓板炸穿,還結實的擋在上麵。
樓板的厚度超出他的想象,中下層炸成這樣,頂層竟然連動都沒動。這可是要人命的事,雨果,菜花都暈過去。再沒空氣都得死在這。
胡天一下發了狠,瘋狂的順著傾倒的架子爬上去,到了洞口下麵,他抬起頭看到黑漆漆的樓板擋在洞口出口。他徹底瘋狂了,跳起來爬進洞口,用頭去撞。他哪怕頭破血流也要把洞口撞開,可是當他撞到上麵本來應該感覺到疼,卻一點疼沒感覺到,還有些軟。
他心中奇怪,又有種發毛的感覺。這是什麼情況,預製板不硬,反倒是軟的。
“你看到了什麼?”元貞在下麵問。
“上麵是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用你的刀試試。”
元貞的話提醒了胡天,到底是什麼東西,用獵力一刺不就知道。刀一直在胡天手裡,他用力往上一捅,那團黑漆漆的東西被捅了進把,質地非常鬆軟,像捅進到一塊膠皮裡。他看到了希望,用儘全力往左一劃,那塊東西被劃出一個大口子,一縷光照進來,同時一股新鮮的空氣噴到他的臉上。
胡天深深的吸了一大口,腦袋立刻清醒起來,身上的力氣也恢複很多。
“透了,透了。我們有救了。”
他興奮的大叫,菜花這下有救了,他高興的不知道念“阿彌陀佛”好,還是讚美上帝好。
“你先上去,再吊根繩子下來。”
元貞到這個時候還這樣冷靜,怎麼上去都想好了。他們有兩名傷員,如果深繩子無法上去。胡天把口子又割大些,雙手一撐從口子裡鑽上去。他雙手觸碰到一件軟軟的東西上,腳上來後也踩到了上麵,當他看清腳下的東西不由驚呆了,他踩到了一塊紅色的地毯。
胡天到了一間屋子裡,規格擺設,都和之前的屋子沒什麼兩樣。唯獨腳下多了地毯,他來不及想發生了什麼事,下麵還有人要救,他在屋子裡找不到繩子,把窗簾割成條垂下洞口。不一會他感覺到窗簾墜了一下,趕緊往上拉,上來的是菜花,她還是雙目緊閉,麵無血色。胡天把她抱上床放好,再次把繩子扔下去。十分鐘後人全部上來了。
元貞看了整間屋說:“這才是黃國安來過的屋子。”
胡天沒心思聽他的話,一直和劉霜一起守著菜花,她的臉上沾滿灰,劉霜用手擦乾淨。又把她的頭發捋到後麵,一張俏麗的臉龐露了出來。
“她不會有事吧?”胡天真擔心菜花缺氧後智力受損或者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