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沙啞的嗓音讓林樹君後背發涼,仿佛有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升起。
“江邊的霧裡有東西在收過路費。”
老人渾濁的眼球突然翻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染血的牙齦,那血腥的場景讓他胃裡一陣翻騰。
林樹君腕間梵文驟然發燙,如同被火灼燒一般,等他再定睛看時,地上隻剩七截桃木枝和半張褪色的黃符紙。
此刻手機跳出特彆推送,市政公告欄更新了通江大橋封閉施工的倒計時——距強製清場還剩1小時47分。
林樹君扯開襯衫領口,鎖骨處的梵文已蔓延至心口,皮膚下青金色脈絡如電路板般閃爍,他能感覺到皮膚下有一股熱流在湧動。
他站在十字路口舉起右手,掌心紋路滲出細密血珠,血珠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當血珠懸浮成羅盤形狀時,東南方的血珠突然爆開,在空氣中灼燒出焦糊味,那味道刺鼻難聞。
遠處傳來渡輪悠長的汽笛聲,汽笛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
江麵霧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過堤岸,霧氣帶著潮濕的水汽,打在他的臉上。
林樹君將染血的手機塞回褲袋,轉身撞進24小時自助銀行。機的藍光在他臉上投下網格陰影,那藍光帶著絲絲寒意。
指紋解鎖時,屏幕突然跳出陌生號碼的來電提示。
他盯著“未知屬地”的顯示欄,指尖懸在接聽鍵上方三毫米處——這個距離足夠他看清玻璃門外飄過的白影,那件繡著暗紋的旗袍分明是……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留下一道道殘影,林樹君在搜索框中輸入了“通江大橋”四個字。
市政公告裡整齊規範的施工通知就像蒼白的剪紙一樣毫無生氣,直到他切換到本地論壇,暗紅色的頁麵上突然彈出了一篇十年前的舊帖子——《斷江截流那夜我拍到了龍爪》。
帖子的配圖是一團模糊的青灰色陰影,放大後能看到上麵有鱗片狀的紋路。
發帖人的id是“江畔釣叟”,其最後登錄時間停留在2013年7月15日,正是通江大橋奠基的那天。
林樹君忽然想起了什麼,翻出孫玉錦半月前發來的加密文件包,在工程圖紙的角落發現了用梵文書寫的批注:水眼移位,鎮八方。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特彆關注的河道監控賬號更新了視頻。
畫麵裡,渾濁的江水正在形成一個逆時針的漩渦,漂浮的泡沫聚成了佛教的萬字符。
他截取了片段進行頻譜分析,發現背景音裡藏著一段高頻的誦經聲,與陳彤求救語音中的詭異頻率完全吻合。
“不是鎮橋,是封江。”林樹君緊緊攥著掌心的碎瓷片,血珠滲進了檀木盒的縫隙裡。
盒中的殘符突然騰空燃燒起來,灰燼在桌麵上拚成了一個倒計時——012357。
這與他鎖骨處蔓延的梵文產生了共鳴,皮膚下的金色光芒像活物一樣湧向他的瞳孔。
刺耳的鈴聲再次響起,來電顯示是一串亂碼。
聽筒裡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林學長……彤彤的腳……腳被江水黏住了……”背景中傳來類似濕木頭斷裂的清脆響聲,另一個女聲尖叫著補充道:“導航顯示我們在觀景台,可周圍全是霧!”
林樹君扯過便簽紙開始畫陣圖,朱砂筆突然爆出火星,火星帶著刺鼻的火藥味。
他蘸著冰櫃凝結的霜花繼續繪製,水痕竟在紙上蝕刻出一幅三維地圖:“待在原地彆碰江水,用口紅在額頭畫……”話還沒說完,信號突然變成了藏語誦經聲,通話記錄自動清空了。
叫車軟件彈出了第七次訂單取消通知,最近的司機在2.3公裡外突然掉頭。
林樹君一腳踢開便利店的後門,發現整條街的路燈都變成了暗綠色,暗綠色的燈光讓人感覺壓抑。
他嘗試召喚血珠羅盤,懸浮的血滴卻在空中凝成了一個“禁”字篆文。
“小夥子要去江邊?”煎餅攤老伯掀開鐵板,露出的糯米團裡裹著一張朱砂符紙。
他弓著背指向公交站牌:“115路末班車還有十二分鐘,不過……”鏽蝕的鐵牌突然滲出黑血,電子屏上顯示“通江大橋”的站名正在逐個熄滅。
林樹君在經曆了便利店的一係列怪事之後,心中滿是警惕和疑惑。
此時,他倒退著遠離攤位,掌心按著的共享單車鎖柱突然扭曲變形,他能感覺到掌心傳來的力量。
他摸到褲袋裡結了冰的礦泉水,猛地砸向地麵。
爆裂的冰碴在空中組成一個箭頭,指向三百米外的跨江高壓電塔——那是唯一未被霧氣吞噬的建築。
便利店卷簾門轟然墜落,驚飛了電線上的烏鴉群,烏鴉群發出嘈雜的叫聲。
林樹君在奔跑中扯斷了頸間的紅繩,墜落的銅錢在觸地瞬間裂成了八枚卦簽。
他踩過卦象時,乾位的銅片突然熔成赤紅的鐵水,在瀝青路麵上烙出了焦黑的蓮花紋,那焦糊味再次鑽進他的鼻腔。
公交站牌下積著一灘反光的液體,湊近看才發現是密密麻麻的魚卵,魚卵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末班車時刻表泛起了水漬,115路的數字正在緩慢溶解。
林樹君握緊欄杆,調試著體內奔湧的力量,鐵管在他指間像橡皮泥一樣凹陷下去,裂紋中滲出帶著檀香味的血,那血腥味混合著檀香味,讓他有些暈眩。
喜歡異案錄請大家收藏:()異案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