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儀的心跳波紋在第九次變調時,林樹君被轉移到了三樓精神衛生科。
他能感覺到擔架冰冷的觸感貼著後背,耳邊是醫護人員匆忙的腳步聲和輕聲的交談聲。
月光透過百葉窗將催眠室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牢籠,那清冷的月光如實質般,視覺上給人一種尖銳的壓迫感。
空氣裡漂浮著某種合成檀香的氣味,那氣味幽幽地鑽進鼻腔,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甜膩,與不鏽鋼診療台泛起的冷光融成粘稠的霧靄,霧靄仿佛有了重量,壓得人呼吸都有些不暢。
"林先生,請回想那輛鄉村巴士顛簸時的觸感。"胡思思的耳墜在無影燈下晃出妖異的青紫色,那青紫色在視覺上格外刺眼,實習生胸牌與黑色製服明顯大了一號,隨著她的動作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您當時看見陳女士的右手戴著什麼首飾?"
林樹君仰躺在診療椅上,喉結隨著吞咽動作輕顫,他能感覺到診療椅的皮革觸感,硬邦邦且帶著一絲涼意。
人皮經文在尾椎處突然發燙,那滾燙的感覺如同一團火在皮膚下燃燒,觸覺上極為強烈。
那些遊走的金線仿佛被某種力量激活,將鎮痛泵殘留的麻醉劑化作細密的冰針刺入神經末梢,每一根冰針都帶來一陣刺痛。
他盯著天花板監控探頭的紅點,那紅點在黑暗中如同一隻眼睛死死盯著他,用困倦的鼻音答道:"金絲楠木念珠...不對,是浸泡過屍油的翡翠貔貅..."
玻璃幕牆後的雙瞳教官突然直起身,他起身時帶動空氣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左眼瞳孔分裂成兩枚銀灰色月牙,右眼則浮現出類似監控屏幕的網格紋路,那奇異的景象在視覺上讓人不寒而栗。
軍用平板彈出紅色警告——對象腦波與催眠藥劑產生異常共振,平板發出尖銳的警報聲,刺痛著人的耳膜。
"你確定是貔貅?"胡思思的鋼筆在記錄本洇開墨漬,那墨水洇開的聲音如同微小的水泡破裂聲。
她沒發現林樹君垂在扶手上的食指正隨著走廊警衛的腳步聲敲擊暗碼,警衛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回蕩,清晰可聞。
當敲到第七個節拍時,診療椅突然發出齒輪卡殼的怪響,那怪響如同金屬的哀嚎,在安靜的催眠室格外刺耳。
"更像是某種變異的守宮。"林樹君突然切換成戲腔,腕間監護儀的金屬扣與診療台共振出荒腔走板的西皮流水,那怪異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鱗片帶著龍虎山雷擊木的焦香,那焦香在空氣中彌漫,嗅覺上帶著一絲刺鼻,眼珠倒映著1987年香港恒生指數走勢圖——"
"編號09,切換誘導詞庫。"雙瞳教官的合成嗓音帶著電子雜音,那雜音如同電流的嘶嘶聲。
他脖頸處的皮膚突然皸裂,露出皮下組織裡蠕動的光纖脈絡,那畫麵在視覺上極為驚悚。
隨著軍用平板彈出全息投影,某種類似佛堂木魚的敲擊聲開始在催眠室回響,那敲擊聲節奏怪異,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胡思思的指甲掐進掌心,她能感覺到指甲刺入皮膚的疼痛。
她望著全息投影裡閃爍的"舒克"、"貝塔"字樣的加密文件,突然用氣聲問道:"教官,趙台長證件上的星芒標誌是不是和那兩個實驗體有關?"
診療椅的束縛帶驟然收緊,緊緊勒住林樹君的身體,觸覺上讓人感到窒息。
林樹君的後頸傳來經文灼燒的劇痛,那劇痛如同被火舌舔舐,那些金線正沿著脊椎攀爬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當第二十一次心跳波紋與警衛的軍靴聲重疊時,他聽見雙瞳教官用摩斯密碼敲擊玻璃幕牆——那是特種部隊處決叛徒前的預備指令,那敲擊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實習生,你的權限僅限操作三級記憶覆蓋程序。"教官裂開的瞳孔裡滲出淡藍色冷凝液,那冷凝液滴落的聲音如同水珠落地。
軍用平板自動清除了所有關於星芒標誌的數據,"現在讓對象複述:案發當晚我在家觀看《舒克和貝塔》動畫片重播。"
檀香突然變得辛辣刺鼻,那刺鼻的氣味讓人忍不住咳嗽。
林樹君在劇痛中咧開嘴角,監護儀顯示他的腎上腺素飆升到常人三倍數值:"舒克開著米格23戰鬥機穿越1998年印尼排華暴亂現場,貝塔的坦克炮筒裡塞滿澳門賭場的籌碼——"
"夠了!"胡思思摔碎陶瓷鎮紙的瞬間,診療室所有玻璃製品同時浮現血掌印,那血掌印在視覺上觸目驚心,陶瓷鎮紙破碎的聲音如同炸雷。
她沒注意到林樹君被震落的碎瓷片劃破指尖,那尖銳的疼痛從指尖傳來,那滴血珠正悄無聲息地滲入扶手的螺紋凹槽。
雙瞳教官的太陽穴迸出電火花,那電火花閃爍的聲音如同劈裡啪啦的鞭炮聲。
他扯開衣領露出頸動脈位置嵌入的青銅羅盤,六根鎢鋼指針突然逆向旋轉:"最後提醒,我們任務是刪除他關於人皮經文和星芒圖騰的記憶,不是陪瘋子玩解謎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