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一回到家便黑著臉坐在沙發上,他將事情避過冷金旗查案那一段,一一講給了李閱川。
他和李河是生疏客氣,可不代表他是個放任弟弟胡作非為的哥哥。
從小到大李河在他麵前表現的格外乖巧,他從沒想過李河會那副樣子。
李閱川匆匆趕回時,就看到坐在一旁歎氣的安晴和一言不發的李山。
安晴見丈夫回來了,起身幫他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後,又去小客廳給李河打了幾個電話。
不論是李山去的電話還是安晴去的電話,李河一如既往的沒有接。
不接沒關係。
李山看著半個小時前發出的短信。
【李河,我和爸媽在家等你,不想讓學校和吳叔來乾涉的話,一小時內回家,在家裡解決,你麵對的隻是爸媽和我。】
李閱川聽到李山說的情況時,隻恨不得拿槍斃了這混小子。
更何況這位一生英明的李局還接到了另一個人的電話,要說他大兒子李山和他講述情況隻是客觀的表述,那冷金旗可謂是憤怒的控訴。
“他拿著我的名號混夜店!拿著我的名號泡妞!我離開京城這麼些年!冷金旗三個字快爛在夜店裡了!”
“李局!這事兒我一定會報告給師傅!明年六月就要畢業正式工作了!他這樣子!真的能當一個警察嗎!?”
“幾千的酒說開就開!上萬的場子說包就包!李局!肅清門風!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冷金旗!”
冷金旗的語氣囂張,但不是沒有道理。
【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冷金旗】
李閱川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個李河,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三人都沒有說話,看著指針滴答滴答的走動,心揪成了麻花。
一個小時不僅是李山給李河回家的時間,也是冷金旗給李河的時間。
“受害者”冷金旗像隻炸毛的大貓,說到底,還是看在師傅和李山的麵子上。
眼看著還剩十分鐘,李閱川率先起身。
“這個小子,這輩子就這樣吧…學校那邊我去說…虧我還和老吳儘心儘力打算他的未來…”
安晴一聽立馬落下淚來,當初把李河送到自己母家長大,而自己母家經商有點小錢,沒想如此溺愛,給他那麼多錢。
幾千的酒,上萬的場子。
這幾年,陸陸續續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老李…”
“爸…”
李山和安晴都想再勸一勸,都說憤怒到極致是沉默,李閱川沒有心軟,朝書房走去。
就在一小時的鬨鐘響起之時,家門被打開了。
屋子內的三人同時朝門口看去。
李河站在門口,見著屋子裡壓抑的氛圍不敢踏進一步。
“爸…”
“啪——”
李河頂著巴掌印,跪在了客廳。
安晴坐在一旁落淚,本來因為自己孩子考上公大,能夠像老李一樣打擊犯罪維護社會和平,安晴是為李河驕傲的,但哪曾想…這小子不知道是叛逆期還是本性如此…
”爸…對不起…哥…我錯了…”
李河低著頭,他清楚地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從大一開始,他就頂著師兄的名字混跡在燈紅酒綠的場所。
糾結過嗎?糾結過的…可是內心的煩悶必須要這樣揮發…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煩悶什麼…
李山很久沒看到自己弟弟了,確實如諸位叔伯所說,犀利至極。
李河穿著在greenbeen的那件外套,下巴的胡子一看就好幾天沒有理過,唯一正常的就是那個板寸頭。
而李山在家脫下派克服外套後,裡麵穿了件米白色毛衣,本就生的白的他更顯的稚嫩了,誰能想得到這是一個28歲的大學老師。
不知道的人,怕會以為李河才是哥哥。
“冷金旗是你師兄,明天我帶著你登門道歉。”
“我不可能包庇你,學校方麵,我會去處理的。”
“你師傅我不可能瞞著,但這段時間我和他有一點矛盾,你哥會帶你過去…”
李閱川坐在李河麵前,替他安排著事後解決辦法,生氣歸生氣,但好在李河還是回家來了。
孩子犯錯,他也有責任,首先要做的,就是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