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原說完那幾句話之後,拿自己的腦門重重的抵在了槍口上。
“我真的隻是想和你玩遊戲。”
他說。
黑暗中冷金旗並不能看見他的左手,這會兒許樂原說罷便將手舉了起來,隻見一個小按鈕被醫用膠帶捆在了他的食指上,而倉庫的四周也開始冒出微弱的紅點。
是炸藥。
“你可以選擇現在就斃了我,我雖然躲不過你的槍子兒,但你猜猜我能不能在死之前啟動那些炸藥呢?”
“瘋子。”
冷金旗明白他要乾什麼,既然他讓冷金旗進去找李山,就說明那些雕塑裡麵有一個真人,而那個真人就是李山——但他肯定不是清醒狀態,也就是說沒有逃生能力,一旦倉庫被炸毀,李山也會被埋葬在其中。
舉著手槍的手緩緩放下,而那額頭抵著槍口的許樂原嘴角也慢慢揚起。
“三分鐘———倒計時。”
說罷,便舉起雙手,慵懶的靠在那輛平板貨車上。
冷金旗在進去之前迅速從口袋裡掏出手銬,將人銬在了車上,許樂原一愣,隨即隻是嘲諷一笑,朝他挑了挑眉。
“還有兩分四十五秒。”
——————
倉庫很暗,燈也全是壞的。
一進門,那股濃濃的血腥味直達冷金旗的鼻腔。屋內立滿了人體雕塑,在黑暗中,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人。
他一進去就用了笨辦法,迅速把雕塑摸了一遍,可———全是硬的,根本沒有柔軟的人類。
他信許樂原真的做得出炸毀這裡的事。如果放在之前,他對許樂原的懷疑也隻是雷蓓那件事,他甚至狗血的想過,會不會許樂原也是那多角戀的一員,但沒有意識到———許樂原是紅桃。
淩駕於那些案子之上的幕後黑手。
四周寂靜的落針可聞,在雕塑間迅速移動的人猶如被困在迷宮中的遊客。
在哪兒?
在哪兒?
如果表層全是雕塑質感,是不是就說明李山已經被放進了雕塑裡…
收藏…永存…
還真是精神病乾的出來的事,李山給凶手的側寫還真是準確———隻是他猜錯了,不是楚茉,也不是雷蓓,是他的好朋友許樂原。
放進雕塑裡還能活嗎?
冷金旗頓住了腳步。
滴答滴答的走針聲在他腦海裡響起,提醒著他時間不多了。
真是瘋了要和許樂原玩這傻遊戲!
他的心情很奇怪,目前的情況可以說是薛定諤的李山———他本不該為了一個不知死活的人把追查許久的罪犯獨自留在外麵,也不該以身涉險帶著被炸死的危險聽一個瘋子的話進來找李山。
可…
或許是情況越緊急,腦子裡閃過的畫麵也就越多,他想起了剛見到李山那天。
穿著一身米白色睡衣的李山敲響了他的門。
男人額頭上的碎發有些淩亂,柔和的眉眼間帶著微微怒意,白淨如玉的臉上唯一出現的瑕疵就是眼角那顆淚痣———倒也不算瑕疵。
那段時間,冷金旗正發愁重案組少了個研究犯罪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