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槍的左臂不斷冒出血液,冷金旗捂著傷口靠坐在地上,李山過來的也很迅速,他扶起冷金旗就往冷金旗的跑車那兒走去。
“我現在開不了車。”冷金旗的額頭冒著冷汗,但仍是打開了車門。
李山二話不說坐進了駕駛座,冷金旗忙攔住他。
“你乾嘛?你會開車?”
李山的外套在冷金旗身上,這會兒實在是有些單薄,這人的臉色比中槍的冷金旗還要白上幾分,但眼神卻實在堅定。
“會開。”
他回答的很簡潔,冷金旗也不繼續詢問,迅速跑到另一邊副駕駛開門坐了進去。
他可不會讓李山一人去追。
他也不是交警,現在也不是檢查駕駛員有無駕駛證的時候。
車子啟動轟鳴而出,陳進帶人衝進車庫時隻聽見一聲“排查車庫每一輛車,小心炸彈!”
之後便是呼嘯的風聲,直至消失不見。
本是新年,萬家燈火闔家團圓的一天,兩人之間唯一的紅色卻是冷金旗手臂上不斷冒出的血液。
李山的速度很快,剛才因著陳進等人的阻攔而耽誤了時間的方塊就出現在前方不遠處。
冷金旗迅速做好簡單的包紮,用另一隻手拿穩了手裡的槍。
黑幽靈和黑夜融為一體,身後的警笛聲卻響徹天際。
“就在前麵!”
冷金旗的話一出,李山一腳油門便衝了出去,很快後麵的警車就落後了,但李山他們卻是離凶手的車越來越近。
東區沿海,方塊開車出逃後一路往東開,月亮高懸在蕩漾的海水上,四周被深藍色包圍,不知是海水的藍還是天空的藍。
見李山加速,前麵的車子也提高了速度。
右邊是矮山,而左邊是崖。
這段公路既環海又環山,但好在沒有分叉口。
一黑一紅兩輛車子奔馳在公路上,破開了這一片深藍的夜。
李山的車技不比冷金旗差,甚至副駕駛的冷金旗覺得…李山的技術或許比他還好上不少。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他半開玩笑道。
李山沒有理會他的打趣,這人心態還真是好,在追凶途中還能開玩笑。
過了下一個彎道後道路變寬,眼看著方塊開的車就在眼前了。
“很久沒開車了。”李山握緊方向盤,終於舍得給了副駕駛的冷金旗一個眼神,“坐穩。”
話音剛落,車子最大馬力衝了出去,紅車超跑內的方塊感受到車外的壓迫,側頭看去,卻隻來得及看見一掃而過的黑影,那車已經超越了他,卻又猛然一個調頭,正式和他麵對麵。
這是…死亡之吻。
“你們不怕死嗎!”
黑幽靈以倒退的姿態前進,駕駛座的李山死死盯著麵前那輛車,方塊下意識的踩了油門。
冷金旗的震驚不亞於方塊,他一時間忘記了小臂的疼痛,忘記了懸掛的月亮忘記了暗藍的大海,也忘記了他身處在這個令人緊張的夜晚,忘記了他正在追凶。
十年前s市的賽車俱樂部有一場到現在還為人津津樂道的賽事,來自京市的冷金旗,21歲的冷金旗以新人的身份打敗了在國際賽上蟬聯三年冠軍的車手,更是以挑釁的姿態向全場觀眾展示了近乎完美的死亡之吻。
全場在死一般的寂靜裡沉默了三秒,四周隻剩下車子奔馳帶來的呼嘯風聲,三秒後,全場歡呼。
那是冷金旗的曾經,也是他同網友的賭約。
京市的賽車俱樂部不及s市,俱樂部年輕人居多,每次都要為誰是第一爭執個你死我活。
某天圈子裡瘋傳一段視頻,那是一段拍攝於s市跨江大橋的視頻。
雨夜,雨水暴力擊打著橋麵,兩輛黑色的超跑撕開雨水疾馳在大橋上,接著後麵那輛車超越前麵的跑車,就在大家以為那輛車會因為雨水而打滑時,猛的調轉車頭。
視角變成了車內,外麵的景色迅速變快,本該在前麵的跑車迅速後退,不等看清外界景象,伴著雨水的衝刷,視線迅速移動,景物便拉成了一條彎曲的線,車輛調轉,與另一輛車近距離麵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