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勝跌坐在地上,窗台前的桌子上是散落的“動物碎片”,他驚恐地指著那些血液和絨毛混合在一起的“肉塊”,牙齒上下磕碰著說不出話來。
“爸、爸!我沒有!我沒有!我真沒有!”
龔小軍進來時也被嚇了個趔趄,曾幾何時,他也在兒子房間裡看到過那些東西。決定父子命運的東西再次出現在眼前,龔小軍扯起兒子的衣領,但年邁的老教師不能再像曾經那樣拎起自己的兒子,他緊緊揪住龔勝的衣領,渾濁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勝子!你!你怎麼還…”
“我真的沒有!爸!我真的沒有!”
龔勝慌了神,龔小軍害怕這些東西,龔勝也害怕,他推開自己的父親站起身往屋外跑去。
嶽晨暄和冷金旗站在門口,擋住了龔勝的去路,而跑出來的龔勝,則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我沒有…真不是我…”
“發生什麼事了?”冷金旗和嶽晨暄對視一眼,開口問道。
龔小軍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那些東西,他被龔勝推倒在地上,這會兒聽到冷金旗的聲音後,扶著床沿站了起來。
“你們也看到了…”他悲傷的看著地上的兒子,“我兒子犯病了。”
“我沒有啊!爸!我沒有!”龔勝堅持為自己辯解,最清楚龔勝到底有沒有做這件事的兩個人沉默了,本意隻是想試探龔小軍父子藏起來的秘密,卻沒想到龔勝的反應這麼大。
嶽晨暄最先反應過來,拿了個垃圾袋就將那些東西收了起來,而冷金旗則背過身去,冷聲道:“之前不是說,張雋初中時會肢解動物嗎?”
“真正乾這件事的,是你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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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整件計劃過程的鐘彌邇擰著眉頭,似乎是認為不妥。
“冷隊,你這方式太邪惡了。”
冷金旗剛聽完了龔小軍父子倆的交代,將兩人放了回去。聽鐘彌邇這麼說,他也沒有反駁———確實,這件事做的太不人道了。
“龔勝從小因為父親職業的原因學習壓力大,到初中那年更甚,所以萌發了一些癖好,但龔小軍及時發現並製止了。”
“可龔勝藏在操場的那些動物屍體被人發現了,那個人就是張雋。”
“龔小軍一邊製止龔勝的癖好繼續生長,一邊將這件事的輿論引到張雋身上。”
“對於張雋的照顧,也源於愧疚。”
冷金旗低著聲音講述了事情的原委,“所以長大後的張雋,要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受害者。”
“其實是被洗腦了。”李山出現在會議室外,他推開門走了進來,經過這些天的休息,李山的狀態看著好多了,“龔勝的癖好被龔小軍製止了,但張雋沒有,張雋不正常的心理被他的姐姐滋養出來了。”
“你是說【方塊】?”
“是的。”李山點頭,“我知道你這些天想從張雋的往事裡找到張娟的痕跡,但張娟從小生活在家裡,不曾上學也不曾社交,似乎一切都圍繞著家裡人轉,你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成為方塊對嗎?”
“是。”冷金旗承認的很快,他想知道…甚至有些急迫的想知道。
“可是冷隊,我們找到的這些,都和張娟沒有一點關係。”嶽晨暄有些疑惑,雖然說弄清楚了高橋中學一些傳聞,但即使知道真正肢解小動物的人是龔勝,也對這次的案子沒有一點幫助。
“被捕的直升機駕駛員查清楚了嗎?”冷金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
嶽晨暄點點頭,“這事兒是市局負責的,那駕駛員是閩城人,咬死了說是張娟花錢雇的他,我們現在也隻能算他不進行申報就私自駕駛直升機出現在城市上空。”
“人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