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李山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抬手準備敲門時,裡麵傳來了歐陽珠珠的聲音。
“他就是我的外甥,是我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歐陽珠珠的語氣激動,“都長這麼大了!若不是那天我在酒吧辦案碰到了,你們倆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歐陽…”吳連山的語氣有些無奈,“我們也是為了保護他。”
“歐陽珍犧牲那麼久了,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他還有個孩子,難免會進行報複。”李閱川解釋道。
“可…不用連我也防著吧!李山…他可是烈士遺孤,我們都會保護他的。”
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歐陽珠珠也明白這兩人瞞著李山的身份,是出於對李山的保護,但她可是李山親小姨,想到這兒,又有些不忿,“我原本以為,我姐姐什麼都沒留下…”
“怎麼會?歐陽珍的犧牲是有價值的,即使沒有這個孩子…還有對公安破案的貢獻…”
“行了你不要說了。”歐陽珠珠打斷了他的話,“這些場麵話你去我姐姐的墓地和她說吧,她愛聽。”
“歐陽…”
“彆叫我名字,還有,我也要跟著去閩城。”歐陽珠珠將申請紙往桌上一拍,“我不放心他們幾個小孩過去。”
“小孩?我像他們一樣大的時候,已經拿著槍踹罪犯老窩了。”吳連山並不喜歡這個形容,“你這個申請我不會批,老李也不會批,你知道你過去的目標會有多大嗎?”
“但我怎麼放心李山就這樣過去?李閱川!你放心嗎?還有你!吳連山!”
“你如果執意要去,就脫了這身警服。”李閱川的語氣不容拒絕,他也擔心李山,曾經被保護的極好的李山,現在終於是要去麵對一些東西了。
…
屋內的爭執還在繼續,李山將三人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
也難怪,難怪那天去拜訪冷姨時,她會突然提到歐陽珍。
也難怪,歐陽珠珠看到他時會問他的父母是誰。
也難怪,小嶽的母親會認錯他,其實從未認錯,認錯自己身份的,隻有他自己罷了。
血脈傳承下來的長相,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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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金旗皺著眉聽完了這一切,末了,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保護你,是因為已故的歐陽珍警官,你是她的兒子。”冷金旗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歐陽珍的手寫檔案,絕對是那幾年關於那個組織最珍貴的文獻,她在行動隊,絕對是核心人物,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因為害怕組織報複,父親領養了我,給了我另一個身份。”李山接著他的話繼續說,“所以不論是許樂原還是張娟,都要找到我。”
“李老師。”
兩人早就在房間內的椅子上坐下了,冷金旗坐在他的對麵,活動了一下脖子,“你的親生母親真實的死亡時間應該不會公開,但至少你知道了你的來處。”
“真實的死亡時間已經不重要了。”李山笑著搖搖頭,“既然兜兜轉轉,麵對的還是那個組織…冷金旗,我會和你一起徹底將那個組織連根拔起。”
“其實你可以選擇退出,當大學老師挺好的。”聽到李山這樣說,冷金旗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他以前總想,要和李山多點聯係多點牽扯,但這位溫潤的老師現在真正和他這個衝在一線的警察綁在一起時,他有些不樂意了,“我猜他們讓你加入行動隊,也是你親生母親的原因,你作為她的兒子,繼續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可能,確實。”
李山看著冷金旗的眼睛,這人好看極了,認真的樣子更好看,李山唯一不爽他的一點,就是這人老愛開玩笑,但現在冷金旗這人真的認真了,李山又有些心慌。
因為真正的難題開始了。
他挪開視線,微微仰著頭,抬起手指揉著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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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連山麵前的煙灰缸內已經放滿了煙頭,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著。
“我們說的確實是真相,隻不過不是全部真相。”歐陽珠珠不再像白天那樣激動,倒是格外冷靜的站在了窗子前,“吳連山,既然選擇了,就一直繼續吧。”
李閱川心裡更不好受,李山那個孩子喊了他二十幾年的父親。
他和安晴,也是掏心掏肺的對待李山。
甚至起了心思,不願讓李山去麵對危險,可是麵對吳連山的質問,他還是狠下了心。
一邊是李山,另一邊,是死去的幾十位警察,幾百位工人消防,無數個案子,無數個受害者。
隻要那個組織還在,被傷害的人會更多。
“戲演完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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