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馮冀對於閩城很熟悉,他帶我到了一個彆墅區,也就是在那兒,他被擊斃。”慕鳩繼續說,雖然他知道這些事,吳連山不可能不知道,不過他轉念一想,有件事吳連山可能的確不知道,“他帶著我綁架了一個男人。”
“?”
吳連山知道薑熠她們的抓捕行動有冷金旗的參與,但卻不知道冷金旗為何參與進來了,也不知道綁架的事。
“那個人叫李山。”
吳連山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慕鳩疑惑地盯著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冷金旗問了你們什麼?”
“…”慕鳩一愣,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他搖搖頭。
吳連山的學生有很多,冷金旗是,李河是,周思渝也是,而慕鳩,是第一批。
那天在滄縣倉庫見到如此年輕的嶽晨暄時,他有些恍惚,恍惚間回憶起了自己年少時,從雲省走向京城的路。
“他打了我們一頓。”慕鳩看著吳連山的眼睛,“我暗示他,把我送到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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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鳩那個時候是真的有些害怕,害怕他真的被當成罪犯被判處死刑。他臥底這幾年,該乾的不該乾的他都乾了,和馮冀聯係上後,便聽說要去打劫警車,那個時候他拙劣地編了個故事,說他從不傷害穿警服的。
二十二年的臥底生涯甚至已經大於他前十八年,帶著神聖使命的放逐也是放逐。
“也幸好我記得你。”吳連山放鬆身子,重新躺回了搖椅上。
這屋子很老,是吳連山替慕鳩批下來的屋子,從今以後,他隻能在這裡隱姓埋名的活著,畢竟“慕鳩”已經在牢房裡,等著死刑的實施。
關於慕鳩,吳連山也思考過要怎麼判決,他是被放出去的釘子,為了掩蓋身份,他必定會幫助那個組織乾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手上有沒有人命也不得而知,而大概率是有的。
那些臥底出去的釘子,很少有活著回來的,要麼屍骨無存,要麼僅存骨灰,墓園裡埋葬的,全是衣冠塚。
瘋著回來的也有,堅持不了多久便自殺的多了去了。
吳連山不知道慕鳩能堅持多久,更不知道慕鳩有沒有被改變。
“從今以後,你不能踏出這個村莊半步。”吳連山抬手指著窗外的月光,“在你壽終正寢之前,我們會一直監視你。”
“我知道的,老師。”
慕鳩低垂著頭,丟下了手中的石塊站起身。
這屋子破破爛爛,住人卻沒問題,以後的吃食,上麵也會派人定期送達。
但這破破爛爛的屋子,卻遍布高科技攝像頭,監視著慕鳩的一舉一動。
比牢犯多了些自由,僅僅多了一些表麵的自由。
兩人待在屋子內相顧無言,門口站著的衛兵們格外威嚴,格外仔細地注意著屋內的動靜。
良久,吳連山起身朝屋外走去。
“慕鳩,辛苦了。”
“不辛苦。”慕鳩和窮凶極惡的罪犯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已經忘記該如何同自己的老師打交道,他站在窗子前,身後的攝像頭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發出輕微地機械摩擦聲。
他期盼已久的“回家”,雖然像是回到了另一個牢籠,但至少,表麵看起來,是“回家了”。
他不再是慕鳩,也不再是那個組織的嘍囉,他隻是一個人,被監視著,但卻可以活下來,隻為自己而活的普通人。
比起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比起那些犧牲的同學同事,能這樣子活,也是他最大的幸運了。
十八歲那年他曾幻想過,他要成為最有用的釘子,剿滅黑暗組織,重新穿上警服,站上褒獎台,接受晚輩們的敬佩。
可,現實卻與想象大相徑庭,他是那樣的默默無聞,直至四十歲走出黑暗,然後沉寂,一直沉寂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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