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中學校門口被封鎖了,所有的商販被圍在外圍,校內的學生也被老師看管,在晚自習結束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離開教室。
跳樓的消息很快便被壓了下去,為了避免引起恐慌。
七樓雖不高,但人摔下來也很難活命,麵前這具屍體,已經慘不忍睹。
現場保留完好,老孟和鐘彌邇已經拿著工具在屍體旁工作了。冷金旗和李山則是來到了七樓,據五位學生和一位老師所說,他們同時聽到了尖叫聲,接著便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七樓的兩間廁所窗戶沒有安裝防護網,兩間廁所挨得近,靠近外麵那間窗戶被打開,死者就是從這裡落下去的。
李山已經習慣了出現場,此時正全副武裝,站在廁所門口看著痕檢科的同事在采集指紋。
但這七樓廁所是個人都能進來,一整個學校的學生老師職工的指紋都有可能出現在這,若是有校外人員也無從查證,上千人的學校,十幾萬人口的樂清區,從指紋入手簡直大海撈針。
但即使這樣,該有的步驟一步都不能少。
冷金旗走出廁所,將半個身子從走廊的窗子內探出往樓頂看去。
“奇怪,要跳樓不去樓頂,來一個廁所乾什麼?”
“臨時選擇的場所吧。”李山接話道,“在這個廁所,或者說死者在這個廁所時,出現了誘發他跳樓的原因。”
“為什麼不會是彆人把他推下去的?”站在他們身旁的一位警察問道。
“有這個可能。”李山點頭,接著,冷金旗也點了點頭,“如果那六個互相做偽證的話,是可以一起謀殺死者的。”
“這可是學校,未成年,這太可怕了。”那警察打了個寒顫,這一個假設比起親眼看到屍體還更嚇人一些。
李山也是常年待在學校裡的人,去年的雕塑藏屍案就讓他對“學生”這一類人群有了不一樣的看法,這會兒,他也不介意以性本惡的態度來揣測所有人。
但冷金旗卻並不太認同這樣的可能,或許這會是萬分之一,但沒有證據擺在他麵前的的話,他還是相信自己看到的。空無一人的廁所,一個學生尖叫一聲從樓上跳了下去。
“窗沿有幾枚新鮮指紋,我們會帶回去和死者比對。”痕檢科的同事從廁所出來,又推開了另一間廁所門。
裡麵那間隻有一個很小的窗戶,這也是他們隻一眼便推斷出死者是從外麵那間廁所墜落的理由。
“李老師,跟我在這個逸夫樓走一走。”
采集樣本的事輪不到冷金旗,他記下了廁所的位置,朝著那長廊走去,李山起先還盯著那窗戶出神,聽到冷金旗的話後便跟著他一起離開了這塊區域。
長廊左右幾乎都是關閉著的教室,陳列室、檔案室等等,基本上不怎麼會打開,距離樓梯口最近的是一間活動室,冷金旗個子高,墊腳透過門上的小窗往裡看去,發現是一間寬敞的空教室,這種教室基本上是批給學校社團搞活動用的。
李山站在他身後,抬著頭。
“冷金旗,這裡有一台監控。”
監控正對著長廊,冷金旗立馬聯係了校方。學校的監控是不允許作擺設的,這台監控一定拍到了死者和那五個學生進入這裡的時間,或許還能拍到其他人。
樓梯口的右邊都是辦公室和會議室,最右邊有另一個樓梯口,那鐵門緊緊關著,牆上還貼著告示。
【每晚630鐵門上鎖,次日早700開門】
“為什麼要鎖門。”冷金旗不解,他仔細回想,自己以前讀中學的時候,學校也沒有這種規則。
李山晃了晃鐵門,發現這個門和左邊那樓梯口的鐵門比起來結實多了,左邊的鐵門稍微拉開就可以讓一個身材瘦弱的人鑽進去,這邊卻是不行。冷金旗問的這個問題,他倒是有個猜測,畢竟和冷金旗比起來,他當過老師,在學校待的時間也久,一些看似離譜的規則,實則彆有深意。
高樓每晚鎖門,唯一的可能就是…
“天黑,怕有學生想不開來這裡尋短見。”
“啊?”
“逸夫樓不像教學樓時時刻刻有人在,一到晚上也沒人會注意這棟樓,乾脆鎖起來了。”
“那些辦公室為什麼設置在這兒,晚上六點半,學校還有晚自習。”冷金旗表示不太理解,“這門一鎖,校長主任之類的,怎麼回辦公室?”
“…”李山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但看著冷金旗實在不理解的模樣,他隻好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冷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