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什麼意思?”
冷金旗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表白為什麼會變成通知?
李山沒有答複,站在桌子前打開了自動燒水器,這屋子也有一年沒住過人了,這會兒連口水也喝不著。
燒水器啟動的聲音好似開關一般點燃了冷金旗燥熱的心,他瞧著李山的背影瞧了許久,無奈的淺笑了一聲後,長腿一邁站上了陽台。
這公寓在津州東南區,離市局近,離津大也近。這塊兒全是政府機構,即使新年,在夜晚也看不到什麼光,唯一的一片住宅區域就在冷金旗這棟公寓所在之地,若不是這兒的燈光,往外看,就隻有路燈的亮光了,再要看萬家燈火,就該是另一個區了。
打火機開開合合的聲響默契的和秒表重合,冷金旗大衣口袋裡還留著今晚在四合院裡金初給他的煙。
以往冷金旗抽煙,基本上是在想案子,後來戒煙,也是因為發現李山不愛聞。
可這會兒,如李山所說,想——就是有癮。
想抽煙。
內心鬱悶。
鬱悶李山到底是個呆瓜還是真的太聰明,段位在自己之上。
很快一壺熱水燒開,李山洗了兩個陶瓷杯,裝了杯水遞到了冷金旗跟前。
“還是樂清分局離燈火近,津州市局太遠了。”
站上陽台看向外界的李山,有著和冷金旗一樣的想法。
叮——地一聲,打火機徹底被關閉,那包煙也被冷金旗揣進了口袋,手裡的陶瓷杯冒著熱氣,太燙不足以喝,但足以暖手,暖一暖從京城夜奔到津州的兩人。
“李山,你真的不喜歡男人嗎?”
冷金旗不甘心,再次問了一遍。
既然李山提議好好聊聊,還主動將冷金旗帶回了津州,那冷金旗也打算掏心掏肺的好好“聊聊”,隻不過那99.99之後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冷金旗也不確定。
“嗯。”
李山沒有否認。
“那你每天這麼跟我待在一起,你不害怕嗎?李山,我喜歡男生,我對你動了心思,你不怕我對你用強的?”
這流氓話從冷金旗嘴裡說出來有些好笑,那翡翠耳墜子晃呀晃呀,晃的李山頭暈眼花。
“你不會。”
李山輕聲開口,朝冷金旗露出一個笑意。
那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冷金旗,頭暈眼花的不止李山一個。
“彆笑了李山。”
冷金旗抬手遮住了李山的一雙眼睛,遮住了那顆淚痣。
李山一直有一個念頭,太美的東西不可以靠的太近,太近了…會想要占有。冷金旗何曾不是,太愛的人彆靠他太近,太近了會舍不得分彆。
性欲是可控的,可愛欲是無能為力的。
李山的眼前漆黑一片,冷金旗溫熱的手一直覆蓋在他的眼睛上,鼻尖縈繞著冷金旗專屬的味道。他沒有抬手將冷金旗的手拿開,也沒有收起笑意。
冷金旗比他高了許多,他隻能微微仰起頭。
“冷金旗。”
他喚了一句冷金旗的名字。
“…嗯。”
冷金旗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做好了這一次“聊一聊”是被徹底拒絕的準備,同時也在期待著,期待著或許真的會有他想要的結果。
想到這兒,心臟像是被什麼揪住了,狠狠痛了一下。
他微微低頭,額頭貼上了自己的手背,與李山之間隻隔著他自己的一隻手。
南洋風格裝修的屋子多的是精致落地燈,燈光足以照亮屋子,卻不能讓黑夜裡的屋子恍若白晝,讓本就曖昧的夜晚顯得更加曖昧。
而本就曖昧的兩人,好似雕塑一般立在陽台上,影子被身後的落地燈拉的老長。
誰都沒有先動。
冷金旗在等李山的快刀斬亂麻,李山在等那道呼吸的下一個動作。
狩獵一般,敵不動,我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