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虎轉頭看向了軍師,他知道,聯絡陰陽探馬的辦法就在軍師手裡。
軍師沉聲道:“那我今晚上就試試吧!”
“陰陽探馬給下來的傳訊符,隻能在子時畫!”
軍師在白天的時候,特意上山打了一頭野豬,用新鮮豬血做了血墨。
等到子時將近的時候,隻帶著徒弟進了靜室。
軍師吩咐徒弟準備血墨的時候,硯台的墨池裡卻自己浮起一尊佛影。
那道倒懸的佛影,從身形到眉目,就跟百年前朝廷畫冊裡的“佛雲”一般無二,隻是嘴角一直裂到耳根,怎麼看都像是要吃人。
徒弟被當場嚇得坐在了地上,那道佛影也越浮越高,眨眼之後,從水麵“長”出一截濕淋淋的紙身。
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有人用宣紙折出來的,薄如蟬翼的白紙佛,擺在了桌子上。
可是那尊紙佛,卻哢嚓一聲,把桌子上的硯台壓得粉碎。
血墨順著桌邊滴落地麵的時候,紙佛開口,聲音像濕紙相擦:“墨即血,寫我。”
軍師連退了幾步跌坐在了地上,等他再爬起來,紙佛已化一灘黑水,順著地板縫滲進地裡。
地板下麵馬上就傳出一陣“咚咚咚”的木魚聲響,每敲一下,樓板便滲出一粒血珠,排成倒“佛”字。
軍師瘋了一樣拿火折子去燎地麵,可是那火苗剛起,就被地板上迸起來的血珠澆滅了火頭兒。
軍師的徒弟,眼看著軍師舉著火折子的手忽然停了下來,兩隻眼睛也在直勾勾的往地上看。
片刻之後,軍師也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麼?慘叫一聲,撞開大門瘋了一樣跑了出去。
等到杜伏虎他們找到軍師的時候,他已經被人用藤條子給掛在了懸崖上。身上的衣服還被剝了個精光,身上蓋著一層白霜,整個人白得,就像是一麵迎風招展的人皮旗。
杜伏虎他們走近了之後,才看見,軍師的臉被硬生生的,擰成了一副似笑似哭的模樣,就跟那天晚上出現的佛臉一模一樣。
軍師死了,徹底斷了嘯山寨找陰陽探馬援手的可能。
嘯山寨也徹底慌了。
有人吵著要下山避難,有人要死守山寨,還有人要拿出過去的家底,全體進山跟天佛邪教拚個你死我活……
一群人爭論了兩天都沒個結果,山寨裡的邪祟卻是越演越烈。
第四天,嘯山寨裡就死了二十多人,每個人的脖子上都被釘上了當年天佛教的轉生釘。
第五天,那些被杜伏虎下令燒掉的屍體,就又被挖了出來,用燒焦的骨頭築成了一座人骨祭壇。
第六天,寨子大門上被人用血寫出了一串名字,正好對應了嘯山寨裡的大小頭目。
杜伏虎連著殺了好幾個要逃命的人,才算是鎮住了嘯山寨。
讓寨子堅持到了第七天。
也就是,杜伏虎預計的最後一天。
杜伏虎一早就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寨子的校場上,也拿出了當年鎮嶽軍壓箱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