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的推算的話,六扇門正是從接手了還魂佛才開始走向了衰弱。後來的文庫失火,武庫軍備成謎。難道就跟還魂佛沒有半點關係?
老賊,封住佛母,就是為了逼出還魂佛的秘密。
老賊是在賭命?
我看不像。
老賊的賭性沒有那麼大,他敢下注的時候,至少也得有六成勝算才行。
但是,萬一老賊這次是真的想不開了呢?
我深吸一口氣道:“瞎子,你知道,當年李守山算計了十二門派之後,把他們的屍骨弄到什麼地方了嗎?”
“知道!”瞎子說道:“當年李守山雖然把那些人的屍體燒成了灰,但是,他們燒得剩下的屍骸,卻被李守山用一塊石碑給壓住了。”
“就是,嘯山的一座山穀裡。”
瞎子說到這裡,忽然驚聲道:“你不會是也想招魂吧?”
“對!”我沉聲道:“我就是要用那些人的鬼魂,把鬼魅娘子和李賢引出來。”
“他們不是要為了自己的先祖報仇嗎?”
“我倒要看看,我把他們先祖的鬼魂全都召出來個個斬首,他們慌不慌?”
“帶我找人!”
瞎子看見我要出門,趕緊跟了上來:“小……前輩……這山上有還魂佛陣啊!要是,那些鬼魂全都被人帶走了呢?”
“你不是白去了一趟嗎?”
“再說,李守山鎮壓鬼魂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好去處。我們想進去,還得先闖過李守山布置的石林陣才行。萬一……”
我冷聲道:“李守山,明知道嘯山藏著還魂佛,還在動用石林陣壓魂。就說明,他是在釜底抽薪,不讓還魂佛徹底控製鬼魅娘子和李賢。”
“那裡即使沒有李守山留下的殺招,也會有重要的線索。”
瞎子還想再說什麼,被我一記冷眼堵了回去。這時候容不得半分猶豫——老賊以身封邪的消息像塊烙鐵壓在我心口,若不能儘快引出鬼魅娘子和李賢,誰也說不清還會有多少人栽在這還魂佛的局裡。
瞎子帶著我們順著剛才那條河一路往下遊去,刀子在背後輕輕戳了我兩下,我給她傳音道:“沒事兒,剛才在水裡追殺我們的鬼魂是來自上遊……”
我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上遊鬼魂,下遊石林。
李守山故意把石碑壓在河道下遊,難不成彆有用意?
他想以鬼魂去製衡專門控鬼的還魂佛?
這可能嗎?
我正在思忖之間,葉歡已經攥緊了刀柄,另一隻手從兜裡摸出三枚銅錢,指尖一撚便立在掌心,目光掃過四周的山林:“這山裡頭的陰氣比剛才更重了,走的時候得盯著腳下,彆踩進陰溝裡。”
葉歡話音剛落,施棋忽然“嘶”了一聲,指著不遠處的灌木叢:“那草叢動得不對——不是風刮的,是有東西在底下鑽。”
我摸出腰間的火折子幾下吹亮火頭。火光映著前方的路,隻見那些半人高的野草果然在輕輕晃動,而且晃動的軌跡是朝著我們來的,草葉間還飄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像爛肉泡在水裡的味道。
葉歡把腳尖往前送了一下,就看見一顆腦袋忽然像蛇一樣從草叢裡伸長了脖子,狠狠咬在了葉歡的鞋尖上。
可是,對方不僅沒傷著葉歡,反倒是在腳尖上崩斷了牙。
我眼看著碎牙合著鮮血從葉歡鞋尖兩邊落在了地上,那顆人頭卻死死的咬著葉歡的鞋尖不放,斷牙還把葉歡的鞋尖磨得嚓嚓直響。
我和葉歡出任務的時候,都穿著特製的野地戰靴,鞋尖,鞋跟裡不僅藏著鋼板,還各有一根三寸左右的斷魂刺,一腳踢在人身上,足夠把人開膛破肚。
從草叢裡蹦出來的人頭,隻不過是低階鬼物,自然啃不斷葉歡鞋裡的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