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用腳尖挑著人頭,上下晃動了兩下:“這啥玩意?專門躲在地下啃人的腳脖子麼?”
施棋敏銳道:“你彆莽撞,這種東西雖然級數不高,但是就怕數量太多。”
施棋說話的時候,我的目光已經從附近草地中掃過幾次了,附近連片的荒草都在不住晃動。似乎有大批鬼怪躲在草叢中蠢蠢欲動。
施棋的顧慮並非沒有道理,有時候數量確實可以改變一切。
蚊子不大,但是蚊子多了,照樣能咬死人。
我皺眉之間,把火折子往葉歡腳前遞了過去,那顆人頭遇火便嗖的一聲鑽回了草裡,我沉聲道:“不用管它,往前走。”
刀子又在背後捅我,我直接說道:“現在,我們沒到山下,山上冰雪沒化,這裡不應該有過腰深的草。”
“而且,這草叢裡的鬼怪,隻是嚇人,並不能傷人。”
“在深山裡,凡是能直接顯形的鬼怪,都不是等閒之輩。怎麼會被一隻火折子輕易逼退?”
“這片草地,應該是李守山留下的示警陣法。為的就是嚇退那些誤入此地的獵戶和趕山人。”
“再往前去,八成才是真正的凶險之地。”
葉歡往遠處眺望道:“那邊是片穀底,山水入穀,陰氣彙聚。天然的陰邪之地。”
我順著葉歡手指的方向往前走出不久,穀底忽地空闊,遠處像是成片黑石拔地而起,高兩丈,斷麵齊整得像被鍘刀切過。
瞎子把耳朵貼在石頭上:“有‘回’字聲,石頭在呼吸。”
葉歡抬手灑出一把米,米粒剛落地,石縫便滋出暗紅紋路,像烙鐵燙出的蜈蚣:“這是八門石鎖”。
“破陣的法子就藏在‘鎖’裡!”
葉歡仔細觀察著石林陣道:“這個陣法,怎麼這麼奇怪?”
“生門和死門,並排放在一起了。生門開,死門關。”
“我們想要進去,就得關死門,開生門。”
“想開門還真不難,生門必須‘以活人之血’開局;死門需要‘以亡人之灰’封關。”
葉歡抓著腦袋道:“活人血倒是好找,我們誰都能放點血出來。死人灰,往哪兒找去?”
瞎子啞著聲音道:“死人灰,我可以找過來。當年,我們看見李守山在石碑下麵放了一罐子死人灰。”
瞎子果然從一塊石碑下麵取出了一個封號好的瓷罐,那裡麵裝的正是白花花的骨灰。
“這就行了!”葉歡上前一步道:“一會兒,我告訴你怎麼動手,你配合我一下。”
葉歡想要破陣,卻被我給攔了下來:“你先等等。”
我轉身看向了瞎子:“瞎子老兄,你說當年李守山為什麼會在嘯山危難的時候忽然消失?”
瞎子本能的回答道:“還能是什麼?怕死唄!”
我搖頭道:“如果,李守山怕死的話,他就不會轉回頭來獨戰十二門派,更不會在多年之後布置了一個死局,阻止十二門派後人上山。”
“更我想不明白的就是,當年他為什麼要阻擋十二門派?”
我仔細捋了一下當年的時間線:“按照,你的說法。”
“先是鎮嶽軍進了嘯山佛窟,那時候,雙方還在廝殺,而你去搬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