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魅娘子玩了一輩子的幻術,沒想到卻中了彆人的幻陣,還損失了一個瞎子。”
我猛然回頭之間,卻看見葉歡悄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葉歡剛才用幻陣對上了鬼魅娘子?
剛才,除了血轎裡麵的情景之外,我看見的一切,其實都是葉歡的幻陣造成的結果。
難怪,李守山說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原來是葉歡現編出來的東西。
葉歡本來是要連血轎裡的人一起殺,卻被鬼魅娘子破了他的幻陣。
葉歡也受了內傷,隻不過,他把那一口血給咽下去了。
葉歡抬頭笑道:“轎子裡那老娘們兒,你再玩一把幻術試試唄?”
“你看我還能不能再起一次幻陣?”
我明白了,葉歡知道鬼魅娘子的幻術厲害,就用上了“以毒攻毒”的手法。
你用幻術,我也起幻陣。
大不了,就是咱們看見的都是假的。
直到把其中一方耗死為止。
鬼魅娘子嗬嗬笑道:“那就不玩幻術好了,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擋得住,我的無儘傀儡。”
鬼魅娘子的聲音一落,忽然出現在了轎頂,半身懸在空中,長發無風自揚,每一根發梢都係著一隻小指大的木偶。
這一次,我沒有等她出手,而是直接往她的方向衝了過去。
鬼魅娘子見我衝來,十指一挑——
百根長發齊斷,木偶墜地,迎風便長,瞬間化作與我等高的紙人,臉卻是我、施棋、葉歡的模樣,朱砂畫出的五官殷紅如血,也笑得詭異。
紙人“元爭”提刀,“施棋”端銃,“葉歡”舉刀,反朝我們殺來。
紙人“元爭”一刀斜撩,刀弧與我完全一致,我連擋三擊,虎口被震得發麻——那力道,竟像與鏡中的自己對砍。
我再次舉刀之間,我背後忽然衝出一道電光似的人影,手中還拿著我的匕首刺神。
刀子!
這個時候,能從我身上拿走匕首的人,就隻剩下刀子了。
我還沒弄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鬼魅娘子的本體終於發出一聲痛哼,懸在轎頂的身體晃了晃,像被剪斷部分提線的風箏,順著轎子方向落了下來。
刀子一擊得手之後,馬上躲進了我身後:“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你可彆死,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辦完呢!”
刀子說完就沒了聲音。
這時,從空中落下來的鬼魅娘子猛然抬頭,從嘴裡吐出一枚銅鈴,鈴舌竟是一截嬰兒指骨。
我隻是聽見銅鈴上發出“叮”的一聲,眼前便忽然一黑,等我再睜眼時,鬼魅娘和她的血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用的那隻銅鈴,卻落在了地上。
我用刀尖把鈴鐺挑起來左右看了看,施棋湊過來說道:“這是一隻佛鈴。看樣子,鬼魅娘子是投靠了還魂佛。”
我皺眉道:“有點不太像。”
施棋反駁道:“你看,刀子,瞎子,全都是魂體的存在,唯獨那個鬼魅娘子有實體。如果,她沒投靠還魂佛,怎麼會變成鬼怪?”
在術士的眼裡,“鬼”和“鬼怪”並不是同一種東西。
鬼,說白了,就是人死之後的魂體,彆管他最後是練成了鬼帥,鬼王,還是成了鬼仙,本身還是在魂體的範圍之內。
鬼怪,卻是實體的存在。很有可能是鬼魂在某種巧合之下,跟某種實體的東西結合在一起。
你說,他是精怪吧?主導它的又是後來的鬼魂。
你說,他是鬼吧?他還占據著某種生物的軀體。
鬼魅娘子現在的情況,就跟鬼怪相同。
我伸手往背後拍了拍:“刀子,你見過真的鬼魅娘子沒有?她是不是一個殘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