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_漢宮嬌華:帝女傳奇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8章(1 / 1)

元狩四年夏末,陳倉車坊的改良戰車剛刷完第三遍生漆,秦嶺便下起了連陰雨。劉妧站在演武場的廊下,看著霍去病駕著戰車在積水裡疾馳,樺木車架卻在車輪碾過石灘時發出"吱呀"異響,與上章戰車輪軸的"嗡嗡"聲形成刺耳對比。她蹲下身,指尖摳進車架縫隙——潮濕的木屑裡滲出的,竟是去年未除儘的木脂,黏在指甲縫裡如陳年膠漆。

"含水率28。"張小七舉著青銅司南勺,勺柄所指的"濕"區紋路隱隱發亮,這是上章張騫帶回的"土性勺"改製的測濕器,"按《考工記》說的"斬三材必以其時",這木頭該是秋季伐的,怎麼..."劉妧捏起一塊剝落的漆皮,傳統朱漆下的木紋已泛起黴斑,漆皮邊緣卷得像曬乾的荷葉:"蜀漆雖亮,卻擋不住潮氣。走,去尋莊子做過漆園吏的地方。"她袖口的茶紋玉佩晃了晃,正是上章茶農所贈,玉佩孔裡還卡著片乾茶葉。

蜀郡的漆香混著雨氣撲麵而來時,李墨正在給一尊耳杯描金。七十二歲的老匠人戴著老花鏡,鼻尖幾乎要碰到漆器表麵,山羊毫筆在他手裡抖得像秋風中的蘆葦,筆杆上刻著"墨記"二字:"第三十六道金漆了,等乾透能照見人影子。"徒弟阿林捧著新製的防水漆碗站在旁邊,碗沿上的算籌刻度被他擦得發亮,刻度裡還填著朱漆。

"李師傅這手"暈金"絕活,長安城找不出第二個。"劉妧摸著耳杯邊緣的卷雲紋,漆層下隱約可見修補過的細小裂痕,像極了上章井渠的裂紋,"隻是這漆碗若裝了酪漿,三日後必發酸——潮氣早從底下滲進去了。"李墨的筆突然頓住,金粉簌簌落在案上,竟在木紋裡積成個微型算籌堆,宛如算學館的沙盤。

"公主說笑了。"老人強作鎮定,卻在阿林遞來改良漆碗時,目光死死黏在碗底的龜裂紋上,裂紋走勢與他珍藏的周鼎紋飾相似,"這...這漆裂得古怪,莫不是中了漆毒?"劉妧輕笑,用指尖叩了叩碗壁,聲音清脆如玉石相擊:"此乃"冰裂紋",越裂越堅。當年馬王堆漢墓的漆器,出土時漆層都裂成了網,裡麵的豆子還沒發黴呢。"她想起上章在算學館見過的考古圖紙,語氣篤定。

申時三刻,漆坊後院的老銀杏樹下,兩口大陶缸盛滿了清水,水麵漂著幾片銀杏葉。李墨捏著山羊毫筆的手背青筋暴起,眼睜睜看著自家製的漆碗和劉妧帶來的"怪碗"同時沉入水中。阿林偷偷往水裡撒了把鹽,被老匠人瞪得縮脖子,鹽粒在水裡化開:"鹹水更驗漆性,師傅當年教我的。"

"漆性畏水,天經地義。"李墨盯著水麵,倒映著他皺紋裡的忐忑,像極了上章楊忠看井渠時的眼神,"想當年我爹臨終前...你爹說漆藝要應天時。"劉妧忽然接過話頭,從袖中摸出塊樹皮——正是張騫從大宛帶回的漆樹樣本,樹皮上還留著蟲蛀痕跡,"如今天時變了,匈奴的馬隊能在雨季奔襲,咱們的戰車卻要爛在泥裡,這能算應天?"

水麵忽然泛起漣漪。阿林搶先撈出兩隻碗,傳統漆碗的接縫處正滲出細密的水珠,像極了李墨昨夜沒睡好的眼角分泌物。而改良漆碗倒扣過來,竟連一滴水珠都沒留住,碗底的算籌刻度在陽光下清晰可見,刻度線裡嵌著金粉:"您瞧,ph值、結膜時間、抗滲等級,都標在這兒呢。"少年匠人用算籌指著刻度,算籌是上章王順送的"風火簽"。

"這龜裂紋..."李墨忽然伸手撫摸碗身,觸感竟與他珍藏的商周禮器相似,冰涼中帶著溫潤,"老朽曾在宗廟見過周代漆俎,裂紋走勢和這一模一樣。難道...古人早已知曉此法?"劉妧搖頭,算籌在掌心輕輕敲擊:"古人靠天工,我們靠算學。您看這裂紋間距,恰是圓周率的開方數。"算籌碰撞聲與屋簷滴水聲應和。

亥時初刻,漆坊的地下室裡,火盆將眾人的影子投在土牆上,影子隨火焰跳動。李墨用竹片挑起一坨改良漆料,在炭火上慢慢加熱,琥珀色的漆料漸漸變得通透如晨露,散發出鬆脂與漆樹的混合香氣:"怪道氣味不同,這漆裡加了鬆脂?"劉妧用算籌撥弄火盆裡的炭灰,畫出分子交聯的示意圖,算籌在灰中留下痕跡:"鬆脂裡的萜烯能增強漆酚聚合,再加上這味"玄漆"..."她摸出係統合成的樹脂小樣,在火光中泛著溫潤的蜜色,像極了上章茶圃的晨露。

"這是..."老人的手抖得更厲害,山羊毫筆掉進漆盆裡都不自知,筆杆在漆料中旋轉,"像極了老朽在三星堆見過的神樹漆皮!那紋路、那光澤...莫非真是天賜?"阿林在旁偷笑,露出缺了顆牙的嘴:"師傅,這是公主用算學算出來的,比天賜還準呢!昨兒夜裡,她用算籌擺了整整三個時辰!"

子時三刻,暴雨突然砸在屋頂,瓦片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劉妧剛合眼,就聽見漆坊外傳來異響。她抄起電石燈衝出去,正看見幾個蒙臉人撬存儲櫃,為首者袖口的金錢豹紋繡得囂張——那是蜀郡豪族王富的標誌,與上章王富的糧車隊標記一致。霍去病的羽林衛從房梁躍下時,她注意到撬棍在改良漆櫃麵上隻留下道白印,漆層竟未開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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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想搶漆方?"她用算籌挑起密使懷中的漆料瓶,蠟封果然還是青白色,這是上章陳墨造紙時用的蠟,"告訴他,少府監製的"玄漆"分三等,民用、軍用、禦用,各有章法。"密使瞳孔驟縮,顯然沒想到看似普通的漆瓶竟有防偽機關,瓶身上的算籌紋正是等級標識。李墨披著蓑衣趕來,看見這場景,忽然從懷裡掏出泛黃的《髹飾經》,書頁邊緣磨得毛糙:"公主,這卷裡記著先秦漆藝的"九曝九浸"法,或許能和您的算學..."

卯時初刻,第一具防水車篷被抬上戰車,車篷邊緣繡著算籌圖案。劉妧親自拎來一桶水潑上去,水流在龜裂紋漆麵上凝成珍珠般的水珠,順著"驃"字軍紋滾成弧線,最後在車輪處聚成小小水窪,與上章井渠的水流相似。霍去病伸手接了顆水珠,映著晨光竟似枚透明算籌:"若給戰馬披上漆甲,漠北的暴雪..."

"先給戰車換身衣裳。"劉妧打斷他,指著李墨正在描金的車軾,金線勾勒的不是傳統雲紋,而是開平方符號,與上章算學館的公式如出一轍,"等漆藝官營鋪開,每個匠人都能按算學評級。阿林,你設計的便攜漆刷模具,明日就送去少府工坊。"她袖口的齒輪銅鐲輕輕轉動,發出"哢嗒"聲。

年輕匠人紅著臉點頭,袖口露出半截竹簡——那是他昨夜畫的"多層塗漆應力分布圖",圖上還沾著漆料,"公主,我在刷毛裡加了馬尾,比傳統豬鬃更勻。"李墨握著金筆的手終於不再顫抖,筆尖落下的弧度,竟與都江堰魚嘴分水堤的曲線驚人相似,他想起年輕時修渠的經曆:"當年李冰修渠,說"深淘灘,低作堰",如今老朽才明白,這漆藝裡的"平髹"、"堆漆",何嘗不是另一種治水?"

晨霧漸散時,蜀江的號子聲透過漆坊窗欞,號子聲裡帶著算學的節奏。劉妧望著案頭並排放著的新舊漆碗,傳統朱漆在晨光中溫潤如玉,改良漆層則泛著科技的冷光,像極了上章的混凝土與夯土對比。李墨忽然將山羊毫筆插進筆筒,從博古架上取下那隻修補過的黴斑漆碗,鄭重放進火盆,火焰舔舐漆層發出"滋滋"聲:"舊碗盛不得新酒,老朽今日始知,漆藝的"齊物"之道,原要靠算籌來衡。"

阿林捧著新製的漆甲模型跑進來,甲片接縫處的龜裂紋裡還沾著金粉,模型上刻著算籌刻度:"公主,按您說的"三角形穩定性",我在甲胄關節處加了青銅鉚..."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太仆寺的加急文書到了,說是漠北前線的戰馬因疫病折損過半,信紙邊緣用算學符號標著死亡率。

劉妧與霍去病對視一眼,後者護腕上不知何時又多了枚漆紋飾件,紋樣是漆樹與算籌的結合。她摸了摸袖口的防水圖紙,圖紙用的是上章陳墨的桑皮紙,忽然想起係統提示的"工藝能量+40",耳邊仿佛又響起李墨父親的那句"漆藝需應天時"——如今看來,這天時,該是用算學算出來的朗朗乾坤。

"備馬,去馬廄。"她扯下腰間的茶紋玉佩,塞進阿林手裡,玉佩沁過防水漆,"這玉佩浸過防水漆,你留著做個念想。等治好了戰馬的病,咱們要給每匹馬都算個體溫曲線。"少年匠人攥緊玉佩,龜頭紋漆料在他掌心留下淡淡的金印,像極了算學館牆上的星圖,與上章的天文算籌呼應。

漆坊外,雨停了。李墨望著戰車上新繪的算籌符號,忽然想起年輕時給郡守造車的情景——那時的漆器隻重紋飾,從不問承重幾何。如今看著車輪在濕地上碾出的規整轍印,他終於明白,這縱橫交錯的紋路裡,藏著比鏡麵更亮的光,那是算學與漆藝交織的光芒,照亮了大漢的工藝長河,也照亮了抵禦外敵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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