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寄摩挲著案頭的錦鋼犁模型,犁頭的血線紋和他甲胄上的舊傷對得上——那是當年隨先帝擊匈奴時留的。
“某願試辦染坊,”他突然開口,聲音有點啞,“膠東柞蠶絲好。”
“先帝在時,最愛看繡娘們染‘朝霞紅’,”他望著廳外,“說‘比宮錦亮’。”
宗正寺後院的田埂上,劉康扶著錦鋼犁,鏵尖插進土裡,“噗”地翻起塊潮泥,比王伯的舊木犁深半寸。
王伯蹲在埂上抽旱煙,煙袋鍋磕著石頭:“小王爺,這鐵家夥沉得很,俺們老農扛不動咋辦?”
他摸了摸犁柄,鋼紋硌手:“舊木犁雖慢,輕省,壞了找個木匠修修就成。”
劉康踩著犁柄往前推,犁溝直得像用線量的:“王伯您試試,這柄是彎的,正好卡著腰,不用扛。”
他指著鋼鏵:“魯直煉的鋼,比刀槍硬,碰石頭沒事——上回在灞橋試,碰著塊青石,鏵尖啥事兒沒有。”
王伯接過犁,沉是沉,卻穩,走了兩步,溝比舊犁深,土塊碎得勻。
“倒……倒也中用,”他咧嘴笑,煙袋鍋在褲腿上蹭了蹭,“要是真能多收糧,俺們村願換。”
“就怕……就怕貴,俺們湊不齊錢。”
“工坊給你們半價,”劉康拍他肩,“多收的糧,抵得過來。”
未央殿的燭火被風晃了晃。
劉寄捧著匹“膠東紅”錦緞進來,緞麵的“推恩紋”是他親手繡的,針腳有點歪,卻比宮錦亮。
“陛下您看,”他展開緞子,紅得像初升的霞,“這是新染法,用錦鋼缸控溫,比舊法省三成料,不褪色。”
“昨兒給先帝廟送了塊,”他摸了摸緞麵,“守廟的老卒說‘像先帝當年賞的那塊’。”
門“吱呀”開了。
淮南王的庶子劉遷站在門口,手裡攥著塊速生木,樹皮還帶著青。
“陛下,”他臉通紅,“臣……臣去看了膠東的工坊,那犁真能多打糧。”
他把木頭遞上前:“淮南多山,種這木,三年能砍,能做犁架,也能燒炭——臣想試試。”
公孫越站在廊下,望著那匹紅錦。
突然扯了扯官袍,往藩王署走。
“桑小娥,”他喊,聲音比平常亮,“把藩王冊拿來,老夫改改。”
“把工坊收益寫上,”他補充道,“比田租清楚。”
暮色漫過宗正寺時,劉康還在畫水車,“錦線繪圖儀”的線在紙上繞,像條小蛇。
“公孫大人,”他舉著圖,“這水車加了鋼鏈,不用人推,水流自個兒轉,能灌十畝地。”
“比舊水車快兩倍,”他眼睛亮閃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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