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山的夜靜得能聽見山風掠過岩縫的嗚咽，遊擊隊員們踩著碎石往鷹嘴崖溶洞行進，新繳獲的三八式步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戴金花走在最前，腰間的勃朗寧隨著步伐輕晃，翡翠蟠龍紋在陰影裡若隱若現——就是用這把槍乾掉了一個中隊長。
“猴子，把迫擊炮放穩當些。”她回頭叮囑，煙袋鍋在掌心敲出火星，“碰壞了炮閂，回頭拿你當炮架。”
抱著迫擊炮的猴子吐了吐舌頭，褲腿被岩石劃破的口子還在滲血：“隊長，咱真不留兩挺歪把子？昨兒伏擊時，那突突突的火力可真帶勁。”
“帶勁？”戴金花停步，轉身時辮梢掃過肩窩，“你想背著二十斤的鐵家夥翻三道梁？等走到根據地，你褲襠早磨穿了。”她指向溶洞深處，洞口的枯枝堆得像座小山，“藏在這兒，等鬼子下次進山，咱們用他們的機槍掃他們的腦袋。”
金戈倚著洞壁，看隊員們用碎土掩蓋腳印，忽然開口：“戴隊長，我建議留兩個人守——”
“少來。”戴金花打斷他，槍口敲了敲岩壁，“你當鬼子是瞎子？留人手等於送人頭。”她忽然望向李揚，後者正背對眾人，指尖在虛空劃動——這是他使用係統商城時的習慣，“李仙師，地點記好了？”
“記牢了。”李揚轉身，視網膜上的地圖標記泛著幽藍，“東經114.32，北緯37.15，等咱們回來，這兒就是鬼子的噩夢。”他沒說係統界麵裡新增的【武器儲備點】圖標，那意味著下次兌換武器能享受九折優惠。
雖然戴金花不懂什麼坐標什麼的，隻要李仙師記好了就行。
次日正午，大沙河渡口的日軍營地飄來烤鹹魚的腥味。
金戈趴在斷崖上，望遠鏡裡的鐵絲網閃著冷光，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座碉堡，重機槍槍口黑洞洞地對著河麵。
他數到第七個暗堡時，鏡片上已凝滿汗珠：“戴隊長，五個渡口全被封鎖，兵力至少兩個聯隊，重機槍陣地十二處，迫擊炮四門。”
戴金花咬著半塊硬餅，餅渣落在衣襟上：“五萬鬼子圍過來，咱這點人連塞牙縫都不夠。”她忽然轉頭，望向蹲在陰影裡的李揚，“你那裡真不能變出來電台？”
“真沒。”李揚調出係統界麵，快速劃過“軍事裝備”分類，“但鬼子的電訊部隊肯定有。”他指向兩公裡外的土圍子，竹竿頂端的鐵絲天線像根突兀的魚刺，“看見那堆汽油桶了？鬼子用它增強信號，那兒就是電訊室。”
梁小龍湊過來，刺刀在掌心磨得發亮：“揚哥，我去摸電台？咱在光環世界摸過星盟通訊塔，這活兒熟。”
金戈展開地圖，指尖戳在“廚房”位置：“下午五點是日軍晚餐時間，他們的夥夫會在半小時內準備百人份的飯團。”他忽然抬頭，鏡片反光遮住眼神，“但電訊室有密碼本，需要活口——”
“不用。”李揚摸出個玻璃瓶，瓶身映著他冷靜的瞳孔，“無色無味，溶於水，十分鐘見效。”他將瓶子拋給梁小龍，“廚房三個夥夫，值班室兩個發報員，剩下的哨兵歸你。”
梁小龍接住瓶子，指尖摩挲著骷髏標誌：“明白，隻留發報機，其餘見血封喉。”
暮色四合時，土圍子的廚房飄出味噌湯的鹹腥。
梁小龍貼著滾燙的土牆移動，刺刀挑開後窗的瞬間，三個赤膊的鬼子夥夫正將飯團分裝入鋁盒。
他數到第三個飯團時，毒液已順著瓶嘴流入每個飯盒，動作輕得像在光環世界拆卸能量電池。
第一個鬼子咬下飯團的瞬間，梁小龍已閃到柴堆後。那鬼子喉嚨發出咯咯聲，飯盒摔在地上，湯汁濺在腳背卻毫無知覺。
另外兩個鬼子剛轉身，刺刀已抹過他們的咽喉，血珠濺在鋁鍋上，發出“滋滋”的響。
電訊室的發報聲還在“滴滴答答”，兩個鬼子背對著門，耳機裡的電碼聲掩蓋了腳步聲。
梁小龍的刺刀從後頸插入，左邊的鬼子向前撲倒，撞翻了桌上的密碼本。
右邊的鬼子剛轉頭，喉管已被割斷，血噴在發報機上，染紅了正在跳動的指示燈。
戴金花帶人衝進院子時，梁小龍正蹲在值班室門口擦刀，二十具鬼子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飯盆滾得到處都是。
金戈直奔電訊室，撿起地上的密碼本，忽然僵住——首頁用紅筆圈著“師團指揮部坐標”，旁邊標注著“213.45”。
“刀子先生，呼號！”他將發報機推過去，“趁鬼子沒發現，快聯係根據地！”
金戈從布衫裡掏出紙條，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急促的摩爾斯電碼：“嘀嘀嗒嗒——嗒嘀嘀嗒——”電波穿透暮色，向西北方向的根據地飛去時，遠處忽然傳來引擎轟鳴。
“鬼子騎兵！”李揚貼在院牆上，鏡麵盒子炮已上膛，“三分鐘內到達。”
梁小龍踢開鐵皮箱，露出整箱乾電池：“揚哥，這些夠發報機用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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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兩箱，其餘砸爛。”李揚踹碎一台備用電台，係統提示【特殊任務完成：功勳+800】在視網膜閃過，“金先生，密碼本給我。”
金戈將密碼本塞進他手裡，忽然聽見第一聲槍響——日軍探照燈已掃過圍子外牆。
“撤！”戴金花扯斷發報機電源線，勃朗寧在掌心轉了個花，“猴子，帶弟兄們走後山！”
李揚摸出三枚“此麵向敵”地雷，塞給梁小龍：“埋在東南路口，鋼珠朝西。”他轉頭望向金戈，後者正盯著牆角的軍用地圖，“金先生，你斷後，我去引開騎兵。”
“放屁！”戴金花突然轉身，槍口頂住李揚胸口，“你是神仙，死了誰給咱變武器？”她指向西北方的青紗帳，“梁小龍埋雷，金先生帶路，我斷後。”
探照燈掃入院落的瞬間，戴金花的勃朗寧已噴出火舌，兩名日軍騎兵應聲倒地。
李揚趁機竄上屋頂，鏡麵盒子炮連開五槍，打翻了門口的油桶。火焰騰起的瞬間，梁小龍引爆地雷，鋼珠如暴雨般橫掃騎兵隊列，慘叫聲混著馬嘶聲在河麵回蕩。
遊擊隊借著火光撤入青紗帳時，金戈忽然拉住李揚：“那瓶毒藥，真的不會殘留？”
“本仙師出品，必屬精品。”李揚摸出半瓶毒液，在月光下晃了晃，“不過下次，我打算換更溫和的——比如讓鬼子腹瀉三天的瀉藥。”
眾人在玉米地裡穿行時，戴金花忽然停步，從懷裡掏出發報機零件：“李仙師，這玩意兒怎麼用？”
李揚輕笑，指尖劃過零件接口：“等回到根據地，金先生會教你。不過現在——”他晃了晃密碼本，“咱們知道了鬼子師團指揮部的位置，該想想怎麼回禮了。”
夜風帶來遠處日軍的咒罵聲，二十道身影在玉米葉的沙沙聲中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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