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仙莊的晨霧還沒散儘，李揚已經坐在湖心亭的竹椅上，看著全息投影裡的地球軌道——銀白色的貨運飛船正列隊駛入同步空間站，月球背麵的科技中心閃爍著藍光，三葉草戰役後三個月的太陽係，像上了發條的精密儀器，在既定軌道上高速運轉。他端起青瓷茶杯，抿了口用昆侖雪水衝泡的雨前龍井，茶霧在晨光中凝成細小的彩虹。
“小玲，今天桃源集團的能源產出報告發我一份。”李揚對著空氣說，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石桌上的投影屏。屏幕上彈出密密麻麻的數據：月球氦3提煉廠日產能突破百噸，火星采礦機器人新增三千台，反物質引擎的量產合格率穩定在99.7...這些曾需要他親自拍板的大事，如今全由各部門自主運轉，連桃源集團參謀部的決策效率都快趕上小玲的運算速度了。
“報告已同步至您的私人終端。”小玲的虛擬影像在茶杯上方閃爍，“另外，梁小龍少校與麗莎女士在月球遊樂園的失重過山車項目已連續玩了七次，心率均超過120次分鐘。”
李揚失笑搖頭。自從三葉草戰役結束，梁小龍就徹底放飛了，仗著恢複的少將軍銜和“星穹勳章”，天天拉著麗莎在太陽係亂竄，從火星的紅色沙漠到冥王星的冰原，把星際旅遊玩成了日常。
反觀自己，倒成了最宅的那個——除了偶爾去桃源科技空間站看看反物質引擎測試，其餘時間全泡在桃源仙莊，釣魚、喝茶、看飛行器往來，活脫脫一個“星際退休老乾部”。
湖麵的霧氣漸漸散去，遠處的天際線掠過幾艘銀色飛行器——那是桃源集團的客運飛船，正往返於地球與近地軌道空間站。李揚望著它們劃過的尾跡，突然覺得這平靜得有些“乏味”。三個月前指揮艦隊與三葉草決戰的腎上腺素飆升感，和現在的悠閒形成鮮明對比，心裡像有根弦被輕輕撥動了。
“小玲，接梁小龍。”
通訊接通的瞬間，傳來梁小龍咋咋呼呼的聲音，背景裡還有過山車的呼嘯：“揚哥！啥事啊？我跟麗莎正挑戰‘黑洞俯衝’呢，再差一次就破紀錄了——”
“回來。”李揚的聲音平靜，“有正事。”
“得嘞！”梁小龍的回答毫不猶豫，“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到！”
果然，半個小時不到，一艘鵜鶘號飛船在湖心亭旁降落，不用想也知道是梁小龍到了，敢這麼直接就把飛船開到李揚的彆墅裡的，也隻有梁小龍一人了。
果然，艙門打開，梁小龍摟著麗莎踉蹌著衝出，還帶著失重環境的眩暈感。麗莎的金發有些淩亂，藍色眼眸裡卻閃著興奮的光，看到李揚手裡的茶杯，忍不住調侃：“揚哥，又在研究怎麼把西湖龍井種到月球上？”
“比那刺激。”李揚放下茶杯，石桌上的投影屏切換成火星的立體模型——赤紅色的星球懸浮在黑暗中，表麵布滿乾涸的河床和隕石坑，大氣稀薄得幾乎看不見。
梁小龍揉著暈乎乎的腦袋，湊近看了半天：“火星？揚哥，你想開發火星礦場？桃源集團的采礦機器人已經在那邊采了半年了啊。”
李揚指尖點在火星模型上，紅色的星球突然亮起無數光點，標注出磁場強度、大氣成分、內核狀態等數據：“不是采礦。”他頓了頓，看著梁小龍和麗莎驚訝的表情，吐出兩個字，“作妖。”
“作...作啥妖？”梁小龍的舌頭有點打結，他知道李揚的“作妖”從來不是小打小鬨，上次說“作妖”，直接弄出了能躍遷投放護衛艦的無儘號。
“改造它。”李揚的手指劃過火星模型，“把這顆破球，改成能住人的地方。”
麗莎的藍色眼眸瞬間亮起，她的戰術本能讓她立刻捕捉到關鍵：“火星總質量是地球的11，內核在很久之前被曾經的三葉草艦隊取走了早已冷卻，沒有全球性磁場，大氣壓強隻有地球的0.6，表麵平均溫度60c...改造難度相當於重建一顆行星。”
“所以才叫‘作妖’。”李揚笑了，石桌上的投影屏彈出更詳細的分析報告，“讓國家智囊團和桃源參謀部對接，三天內給我方案。”
梁小龍立刻站直：“明白！這就去聯係！”他轉身要走，又被李揚叫住。
“告訴他們。”李揚的眼神變得銳利，“彆搞那些溫吞水的方案，要最快、最野、最能體現‘桃源速度’的路子。”
梁小龍重重點頭，拉著還在研究火星數據的麗莎鑽進鵜鶘號飛船快速離開。湖心亭恢複安靜，李揚看著火星模型，指尖在“內核熄滅”的標注上停頓——他想起三葉草旗艦的反物質引擎，想起那些被拆解的量子技術，或許，改造一顆星球的野心，並不比打贏一場星際戰爭更瘋狂。
三天後，桃源集團參謀部的會議室裡，全息投影將火星改造方案投射到整個空間。國家智囊團的代表坐在左側，桃源參謀部的科學家們坐在右側，梁小龍和麗莎坐在末席，李揚則靠在主位的椅背上，手指輕點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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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解決核心問題：質量與內核。”國家智囊團的首席科學家調出小行星帶的星圖，紅色箭頭指向一顆所在火星與木星軌道的小行星帶上的的冰質小行星穀神星，含水量約2.3x101?噸，含鐵鎳等重金屬，總質量約3x101?噸。推送它撞擊火星，可使火星總質量增加0.8。”
“0.8不夠。”桃源參謀部的天體物理學家立刻反駁，調出模擬動畫，“根據重力壓縮模型，至少需要增加3質量，才能通過引力擠壓重新激活內核。建議同時牽引三顆同類型小行星，分階段撞擊——第一顆三個月後，第二顆半年後，第三顆一年後。”
投影屏上，三顆冰質小行星拖著藍色尾焰撞向火星，每次撞擊都掀起全球性的岩漿海嘯，火星的內核在模擬圖中從灰色逐漸變成橙紅色。
“撞擊產生的能量足以讓內核重新熔融。”科學家的聲音帶著興奮，“而劇烈的地質活動有70概率重建磁場——就像地球早期的磁場形成機製，靠液態外核的對流運動產生。”
李揚點頭：“下一個，水和大氣。”
“這三顆小行星的含水量足夠覆蓋火星表麵100米深。”桃源生物實驗室的代表調出數據，“但撞擊後90的水會蒸發成蒸汽，需要用‘紅警基地’的天氣控製器鎖住水汽。”她調出紅警科技的三維模型，“三百台天氣控製器組網，可在火星同步軌道形成能量罩，將蒸發的水汽冷凝成液態水，同時捕捉太陽風中的氫氦粒子，增厚大氣層。”
“大氣成分呢？”麗莎提問，她的戰術平板正計算著氧氣生成速率。
“初期靠撞擊釋放的二氧化碳冰質小行星含固態?），讓大氣壓強提升到地球的10。”科學家調出另一個模型，“然後投放改造過的藍藻和苔蘚——桃源生物部研發的‘火星綠藻’，能在30c、低氣壓環境下進行光合作用，每平方公裡年產氧氣500噸。”
梁小龍突然拍桌：“還有地殼！火星現在的地質活動太弱，但三次小行星撞擊會引發全球性地震，地殼斷層可能不穩定。”
“用次聲波武器。”李揚接過話頭，調出桃源軍工的最新成果，“‘大地夯’次聲波發生器，能發出0.1赫茲的低頻聲波，讓地殼岩層共振致密化，相當於給火星做‘全身ct+加固’。”
會議室裡的討論越來越熱烈，方案的輪廓逐漸清晰：
1.牽引三顆冰質小行星分階段撞擊火星，增加質量、激活內核、重建磁場；
2.部署紅警天氣控製器，鎖住水汽、增厚大氣；
3.用次聲波武器夯實地殼，減少地震風險；
4.投放改造生物，生成氧氣、改造土壤；
5.最後，僅限龍國人移民，建立“赤星特區”。
“移民這塊...”國家智囊團的代表有些猶豫，“國際社會可能會有爭議。”
“爭議？”李揚冷笑，投影屏切換成三葉草戰役的傷亡數據，“三葉草艦隊來的時候，沒見哪個‘國際社會’幫我們擋一炮。火星是龍國人拿命換的技術突破換來的改造權，誰有意見，讓他來跟我談，我保證用啟航艦隊的艦炮跟他講道理。”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最終所有人都點頭同意。
散會後，梁小龍跟著李揚走出會議室，看著窗外掠過的飛行器，突然笑了：“揚哥，你這哪是改造火星，分明是給地球找個‘備份盤’。”
“不止。”李揚望著遠處的月球，那裡的科技中心還在拆解三葉草旗艦，“等火星改好了，下一步就是太陽係內的資源開發，再下一步...英仙座懸臂。”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三個月前，人類還在為三葉草艦隊的入侵而惶恐；三個月後，他們已經開始規劃改造另一顆行星。而這一切的起點，不過是桃源仙莊湖心亭裡，一個“超級宅男”突然覺得無聊的瞬間。
“小玲，”李揚對著通訊器說，“啟動‘火星計劃’，第一顆穀神星的軌道修正方案，明天給我。”
“已收到指令。”小玲的聲音帶著電子音特有的效率，“預計三年後，火星將出現第一個可居住的綠洲。”
李揚抬頭看向天空，赤紅色的火星仿佛就在雲層後麵。一場比星際戰爭更宏大的“作妖”，就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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