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瑞開始趕人,仇小飛雖然很想聽,但還是識趣地告辭。
反正鄒老已經回京武,還收下楊慎行當徒弟,看來是不走了。
他也不著急,以後有的是時間見麵,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仇小飛懂事的把門關上,不再打擾兩位老人。
仇瑞坐下,熟練地倒了杯酒,與鄒老麵對麵坐下。
“一晃兒,咱倆得有快十年沒見了吧。你這次回京武,不走了?”
“不走了,我現在孤家寡人,京武就是我的家。”鄒老搖搖頭,開著玩笑:“你這個校長,不會嫌棄我吃乾飯,趕我走吧?”
“不可能!”仇瑞斬釘截鐵地說:“不說你是京武的人,出去後在邊境做了多大的貢獻。就單論咱倆的關係,我就是自掏腰包也能養活你。”
仇瑞的眼神帶著惋惜,想說什麼,但最終也隻是喝下一杯酒。
鄒老看出對方想像什麼,說道:“今天,咱們隻喝酒,敘舊。那些開導我的話就不要說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仇瑞反而忍不住了,“太可惜了,你本來……唉,二十年了,我隻是想想都絕望。”
“嗬,是啊,二十年了。我當了二十年廢物,鼓勵、勸慰、嘲笑,所有話我都聽了個遍,早釋懷了。我現在回來,就是不想再想其他,回到我成長地方,安穩度過餘生也挺好。”
嘴上說著釋懷,可鄒老的臉上卻是不甘。
是啊,當年名聲顯赫,戰場無雙的天刀,又如何能對淪為廢人釋懷?那隻是不想讓彆人擔心,而說出來吧借口罷了。
二十年前,夏國與鬼冥族全麵交戰,妖族也蠢蠢欲動,想要趁火打劫。
北境、東海、南麵,妖族同時來犯。那時候夏國派不出太多兵力,隻能讓高品武者去攔截。
鄒向道就是其中一員,彼時的他就是六品巔峰,與幾位戰友一起,於某峽穀內攔截妖族大軍。
那一戰,夏國勝了,成功截殺來犯的所有高品,同時殺戮無數妖族,讓它們聞風喪膽。但也是慘勝,七位六品,十一位五品,九位四品,最後有超過七成犧牲。
鄒向道雖然僥幸活下來,但靈丹幾近破碎。之後他不能再修煉,否則靈丹將完全碎裂,那時他必死無疑。
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六品巔峰,晉升七品的概率非常大。可鄒向道卻沒辦法修煉,可想而知他得有多煎熬。
從光芒萬丈,到跌落穀底,他從沒有釋懷,有的隻是心死。
此前,他一直留在南方的療養院,而最近,終於想開一些,選擇回到京武。
“彆放棄,軍部、和學校,一直在發動力量尋找能幫你修複靈丹的天材地寶。”仇瑞安慰道。
“嗬嗬,那種東西又豈是好找到?”鄒老並不抱希望,強顏歡笑道:“老兄弟重逢,不說那些鬨心的了。我現在不想糾結那些,既然不能修煉,我就趁著還能動彈,多培養一些學生。”
這樣也好,仇瑞想到。之前鄒老找到他,說想帶幾個學生,他可是高興壞了。
能分散注意力,不再糾結於過往,總好過以前。
“是啊,那個楊慎行我知道,天賦不錯,人也機靈,就是太滑頭。開學那天,他和我那孫子……”
將新生考核發生的事說出,鄒老也笑道:“這小子不錯,很機靈。武道之路,不能太死板……”
兩個自大一時就相識的老兄弟,仿佛回到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他們從天說到地,從南說到北,無話不談。
鄒老的臉上,也多出一些真心的笑容。
一直到深夜,桌上的酒喝完,仇瑞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