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末,天氣很好。
林曉的父母臨時被單位叫去加班,說好的是中午回來,結果中午又發了消息,說得晚點,晚上七點才回家。
她“乖巧地”回複了:“沒關係,我和林舟會自己看好家。”
林舟在客廳鋪好拚圖,攤了一地卡片,滿臉汗地蹲在地上翻來翻去。
“姐,這個角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沒有。”
“我都找了三遍了!”他嚷著,“就差這一塊,快幫我看看嘛——”
林曉看了他一眼:“那你找啊,自己找。”
“你幫我看看嘛,你明明剛才坐這裡的。”
林舟湊過來拉她袖子,林曉沒動,語氣平淡地說:“我在看題,彆碰我。”
他不太情願地回到地墊上繼續翻。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屋子裡彌漫著粉塵和被曬熱的布料味道。林曉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在地上爬來爬去,忽然有種陌生的、從未被承認的優越感。
他一點都不聰明。
他沒有她做題快,沒有她寫字工整,沒有她說話得體。
他唯一比她“強”的地方,就是身體差,能生病。
而這個世界恰好最偏愛脆弱的東西。
下午三點,林舟嚷著要出門買冰棍。
“我想吃那個小布丁,黃袋子的!”
林曉放下書:“不行,你前幾天才剛退燒。”
“我就吃一個,拜托嘛姐——我發誓吃完馬上刷牙!”
“你自己去。”
“你陪我去嘛,我不敢一個人走那麼遠……”
林曉看了他幾秒:“那你不吃了。”
林舟委屈地看著她,終於還是拉開門出去了。
她沒攔他。
她隻是站起身,走到陽台,隔著窗戶,看著他一路跑下樓,拐進小區後門的小賣部方向。
他沒有帶傘,也沒有戴帽子,陽光把他瘦小的身影拉得很長。
林曉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卻把聲音調得很小。
她不是想聽什麼節目,她隻是想測試——如果現在出了什麼事,她要多久才會知道。
五分鐘後,窗外傳來一聲模糊的叫喊,像有人摔倒。
她沒有動。
又過了幾秒,樓上傳來幾聲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