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殘留著血的味道。
兩名女孩倒在地上,被陳風用電纜線反綁了雙手,胳膊纏著桌腳。林羽還特意從旁邊撕下幾塊被風吹得發白的窗簾布,將她們的眼睛蒙住——即便她們此刻失去行動力,他也不打算冒任何的風險。
她們尚有意識,卻動彈不得,氣息如冬夜中結霜的玻璃,緩慢而脆弱。
“你到底從哪兒搞到這些捆綁材料?”李悅靠著牆,嫌惡地擦了擦指甲,“總不能是我昨天睡的簾子。”
“我搜了一層樓。”陳風坐在窗台邊,嘴裡叼著草莖似的電線頭,“不能小看她們,當時要不是林羽反應快,我可能已經死了。”
林羽沒有說話。他一直蹲在那名短發女子身邊,目光冷靜,觀察她手腕微動的頻率——對方似乎還在悄悄掙紮,但動作小得近乎本能。
“彆小看這些人。”林羽低聲說,目光掃過她們的製服邊角——貼著編號的那塊微小名牌已經被她們取下藏好。
“我們之前以為她們隻是普通人。”陳風沉聲道,“可她們的確不對勁,像是提前知道我們的位置一樣。”
“這不是‘像’,她們的確預判了。”林羽蹲下身,把玩著一塊原質碎片,“她們不隻是對我們有了解,更可能——提前獲得了關於我們的信息。”
這句話像什麼擊中了短發女。她眼角微抽。下一秒,她低聲開口,帶著極力壓抑的怒意:
“你們以為抓住我們,就掌控了一切?”
她聲音不高,卻帶著刺,“你們這群男人,永遠以為拳頭硬就可以苟活,邏輯強就能掌控一切——可你們的世界早該毀滅!”
李悅挑了挑眉,像是笑了一聲,卻沒笑出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能贏,是因為我們隊伍裡有男人?”她慢悠悠地走過來,“你嘴裡沒說,可你整套說辭背後,不就這一點?”
短發女沒有否認,反而盯著李悅:“你倒是很會站隊。我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女人——明明被踩著,卻還在幫施壓的人擦鞋。”
“我隻是不像你這麼可憐。”李悅語調冷靜,像是在解剖一具情緒屍體,“你口中的敵人,從來都是一個模糊的群體。”
她低頭看著她,“你連自己為什麼這麼恨,都分不清了吧?”
短發女沉默了一瞬,像是回憶卡住了什麼,然後冷笑一聲,回避道:“至少我不是像你這樣,甘願做男人的道具。”
而林羽微微偏頭,看著短發女那一瞬間的錯愕神情,眼底掠過一絲異色。
那不是反駁,也不是信仰的堅定。
更像是……對“她為什麼這麼說”本身,也一無所知。
李悅“嘖”了一聲,站起身。
“你不是真的在反抗壓迫。”她走向蘇漠,語氣不快不慢,卻每一個字都像在剝開某層偽裝,“你隻是把自己那點脆弱和失敗,歸咎在一個性彆上。你說要毀滅男人,可你心裡隻是羨慕他們。”
短發女咬牙:“你在為他們說話?”
“我在為我自己說話。”李悅靠近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極端扭曲的女性,“我不會用性彆去爭取特權,更不會因為自己是女人,就去恨整個世界。你不配叫女權主義者。”
“你口口聲聲的言論看起來是女權主義者,但你對我——同樣是女人——的態度,卻隻有厭惡和蔑視。”李悅低下身,“你根本不是爭取什麼平等,你隻是恨男人,僅此而已。”
“我恨男人,難道不行?”短發女聲音發緊,像是某種預設觸發了反應,“這個世界本該清算男人。所有的罪,從你們出生那一刻就寫在基因裡。”
“你恨的不是性彆,是你自己。”李悅冷冷道,“你說男人壓迫女人,可你自己卻希望用性彆給彆人套上枷鎖。我不跟你一夥,不是因為我站在男人一方,是因為你蠢。”
長發女在一旁輕聲道:“何必呢,現在吵這個沒意義。”
林羽目光落在她臉上,平靜地問:“你們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襲擊我們?”
長發女輕聲道:“我叫林卿,她叫蘇漠。我們隻是想活下來。”
“靠偷襲彆人活下去?”
“這個地方,資源有限,搶彆人是最快的方法,而生存方式從來不隻有一種。”林卿語氣溫柔,但被蒙著的眼皮微微抖動,“我們並沒有真的殺你們,不是嗎?”
“那是因為你們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