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在畫畫。
這幾天以來,他幾乎每夜都伏在地上,削出木炭筆,在各種廢紙、麻布、甚至金屬片上,重複描摹同一幅圖像。
畫中,是一扇門。門後是模糊的影子,像人,卻不完整。遠處隱約幾樣物品——被精心地藏在視覺焦點之外的位置,隻在特定角度才能發現。
沒人知道他在畫什麼,連他自己都未解釋。
但他們知道,這些畫隻出現在林曉和王昊返界回來後。
林羽的動作有些遲緩,眼下青黑,神情專注得近乎頑固。
“你又在畫這東西。”陳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拎著水壺,蹲下來,把一杯溫水塞進林羽手裡。
林羽沒有回頭,隻是低聲道:“你不是去睡了嗎?”
“你也該睡了。”陳風語氣淡淡,“你已經連續幾天沒睡過整覺了。”
林羽沒接話,隻是手指微微發抖,拇指沿著畫麵邊緣摩挲,像在確認什麼。
“你知道你狀態很差吧?動作慢了不少,眼神也有點虛。”陳風注視著他,“之前在小巷子裡遇襲,你都精神恍惚了,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差點被那個瘋子搞得重開了。”
林羽終於停下筆,嗓音沙啞:“謝謝。”
陳風笑了笑,把自己外套披在身後,“我們兩個挺像的,都習慣獨處,有自己的想法,但有時候也得信人。”
林羽盯著那張畫紙片刻,點頭,“……我信你。”
兩人並肩坐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隻有風拂過布簾,掀起畫紙一角,露出那扇門、那影子,以及背景中模糊的物件——像是瓶子。
林羽低頭重新按平畫紙。手掌動作緩慢而精準,像是在確認每一筆細節,哪怕指節已經磨紅。
陳風看著他,沒再多問。
他知道,這人正在“記住”些什麼——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
夜已深,林羽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差不多了。”
棚外,值夜的李悅偶爾朝這邊瞥上一眼。她隻能看見林羽和陳風湊在一起,低聲說了很久,而陳風一直沒插話,隻靜靜聽著,偶爾點頭。
走出棚子時,兩人都沒有多說,隻是林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陳風抬眼望他,沒笑,眼裡卻有一絲難得的默契。
第二天清早,空氣中還帶著昨夜炭火的餘溫。眾人圍坐在一塊布鋪成的“餐布”旁,正啃著昨天新買下的鼠肉乾,林羽走過來,站在他們麵前。
“我要返回現實一趟。”
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幾人同時停下動作。王昊嘴角的油沒擦乾,瞪大眼:“啊?林哥你不是說返界片很珍貴,輕易不要用嗎?”
“我知道。”林羽點頭,“但目前為止,我們對這邊世界的規則已經建立初步認知,物資暫時充足,原質碎片也有一點積累。我不在這幾天,你們隻需要維持現狀,不貿然行動。”
“是為了調查點什麼?”李悅開口,語氣並沒有多驚訝,“還是你在現實裡還有什麼牽掛?”
林羽頓了頓,嘴角勾起一點弧度:“都有吧。”
他沒有解釋太多。
王昊撓頭:“其實我也早想說……咱總靠你打前陣,也不是回事。我們幾個能撐得住一段時間,你去忙你的,彆惦記我們。”
李悅笑了一聲:“可彆回來發現我們全死光了啊。”
林羽掃了她一眼,沒有接話,轉而看向林曉。
林曉低著頭。像是感受到林羽的目光落來,她抬起眼,微微一笑。
“我支持你去。”她聲音溫柔,“你一直都扛得太多了。我們應該獨立一些,這本就是一場各自為戰的遊戲。”
她走近半步,低聲補充了一句:“放心吧,你走了之後,我會儘力維持住團隊關係。彆擔心我們。”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與林羽對視,笑意帶著些許暖意,卻難以察覺地透出某種“預備接手”的意味。
她像是善解人意、願意協助掌控局勢的人,又像是在借機靠近核心,填補空缺。
林羽沒有回應,隻是微微頷首。
陳風站得不遠,似乎早就知道他會做這個決定。他走近了兩步,壓低聲音:“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林羽微微點頭,“有些事情,隻能靠我自己去確認。”
“那你答應過的事,彆忘了。”陳風伸出手,林羽與他握手,兩人無聲地交換了一瞬信任。
眾人輕聲笑了一下,但氣氛並不輕鬆。
林羽站定,將返界片緊握於掌心。
一瞬間,他的背影定格在灰霧與晨光之間。光線落在他半邊臉上,照出一道深深的眼下陰影。
然後,他消失了。
喜歡玩死亡局,我從不出局請大家收藏:()玩死亡局,我從不出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