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雷歐確認千緣並不是自己所以為的那樣後,放下了心:“她的表現非常好,天賦極高,賽文,你們要好好教導她,彆給她灌輸要服從命令這種思想…”
賽文立即抬手:“唉,我們怎麼會教孩子這種錯誤的思想,可她不知道怎麼,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一點也不像赫爾伯父。”
“這也不像那個怪物吧?”
“拋開這個,還是挺像的。”賽文將光板遞給雷歐:“我查到了一處傳說中三重律神所降臨過的坐標,但那個地方早已被彆的文明毀滅,隻剩下殘骸,我決定找個機會去調查。”
“這更像是遺跡。”雷歐掃視星圖,將坐標周圍都看了個遍,發現了巧合:“離諾亞留下的遺跡並不遠,會不會?”
“諾亞擊碎的是「眾苦主」,而這應該是三重律神未墮神之前所留下的。”
“這太過悠久了,賽文。”雷歐並不認同:“你不能肯定這到底是什麼時期遺留下的,萬一是「眾苦主」呢?諾亞才能擊殺的存在,你獨自前去風險太大。”
“「眾苦主」已死,再大又能大到哪裡去?”
“等賽羅完成修行,我和阿斯特拉跟他一起去光之國,之後我和你同行。”
“好。”賽文看了眼不知為什麼飛走的千緣:“她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
“賽羅呢?”
“嗬嗬…還算聽話。”
“那就好,謝謝你照顧他了。”賽文收起光板,準備返程。
……
瓣紅須長,如蓮盛開,花開無葉,豔如血泣。
詭異瞳紋綻放於眼眸,罪與苦編織出命運荊棘,背世的厄難倒映在眼底,深埋於舊土,沉沒於苦弱。
空洞、麻木、渙散。
黑紅溢出斷口,彙聚成泊,如猙獰可怖的爪牙,紮根於膝下堅土,侵蝕、同化、蔓延……
無儘駁雜的混亂囈語驟然炸響,世界的病變由此刻開始!
光芒褪去,血肉瘋狂生長,血管中流淌的是喧囂與沉默,瘋狂與絕望。
可這不重要。
她將墜入血泊的頭顱捧起,血液爭先恐後地湧出脖頸,掌心按在腐蝕崎嶇的斷口,指間抽出藤枝,將分離的傷痛如修補衣物那般縫合固定。
“千回……”
嘶啞破碎的嗓音仿佛下一秒就會如墜入塵埃的花瓣那樣消弭。
“再等等……”
漆黑渙散的眼瞳透不進光亮,她久久凝望著這充滿光明的世界,眼角淌下黑紅,血管裡流淌的哀怨與彷徨是花的養料,紮根著絕望,吸食骨髓,開出更加刺目的顏色。
記憶如潮水,將所有色彩洗刷。
“為了…聖讚的君主……在此向您致以愛與永恒,獻上此身的忠誠與信仰……”
荒蕪的行星迸發出了澎湃的生命力,血色花海如浪潮般盛放。
千緣手捧血花,以全新的視角了解了這個世界。
0215所製訂的計劃被打亂,她提前恢複了記憶,不過她也沒有必須聽從0215的想法就是了。
與那張疊層卡共鳴的危機感迫使她鬆手,至於為什麼……
三零九稱呼她為半身擁有君主血脈的‘三重哀泣之裔’,顧名思義,她體內擁有君主一半的力量,而這一半力量,是君主所摒棄的。
這份力量最初並未與她融合,隻不過是千回為了方便,讓她吸收了。
君主所摒棄的半身,割裂了靈魂,容納了所有的負麵情緒與曾經,所以赫爾賽斯從一開始就並不完整。
她不能讓這半身與赫爾賽斯融合,赫爾賽斯既然已經決定撕裂這部分,並拋棄,那肯定是不願再收回的。
“緣……”
低啞的囈語在耳邊回蕩,她垂眸看花。
“我……可憐的孩子們……”
豔紅的花滴落一抹黑紅色。
“向您問安,父親大人,願虛無常伴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