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宇宙中誕生無數生命,法勒安也還是沒等來弟弟。
但世界不再如剛開始那般枯燥無味了。
在這寂靜的輪轉中,他聽到了生命的低語,純淨、無暇、懵懂如初生的嬰孩。
循聲看去。
那是一顆星球,比記憶中的地球稍大些許,表麵看上去以紅、褐為主,些許的灰作為陪襯。
這是第一顆誕生意識的星球麼?
可能吧。
總之,法勒安很高興,並為它命名。
“以後你就叫圖拉莫,圖拉莫星。”
原初的光降下,行走於這顆尚且隻誕生了意識的行星。
萬丈巨人每落下一步,土地便回以沉重而又莊嚴的轟鳴,混沌、神秘,飄渺如煙的光芒繚繞於身軀,仿佛蘊含著浩瀚、深邃、真理,祂的麵龐散發著朦朧的光輝,沐浴在神聖潔白的光芒中,無人能窺見其本相。
祂緩緩轉頭,俯覽這單調而又靜默的大地。
世界的色彩已經枯燥太久了。
所以祂停下前行的腳步,抬手,生命的潮汐以混沌巨人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生長,迎合主的意誌,為創世的主綻放,獻出一切。
當第一抹嫩綠破開荒蕪的堅土,添上一抹本不屬於此界的顏色,而後,前仆後繼,洶湧如浪潮。
祂不再前行,生命的孕育不能單隻依靠外力。
[進化]一詞,很偉大不是麼?
……
法勒安的耐心是極好的,並且也有足夠的時間等待,他最擅長了。
在等待中,他偶爾也會在某種意義上沉睡,醒來便觀察一下圖拉莫星的變化,順便啃兩口奈克瑟斯。
奈克瑟斯不語,任由對方咬,反正也隻是過過嘴癮,沒真的將他啃的缺胳膊少腿。
“怎麼還不給我弟弟,你當我的弟弟好不好?”
諾亞投來了目光。
奈克瑟斯搖頭。
法勒安失落,不再關注這無趣的諾亞幼年體。
在他的眼中,圖拉莫星的時速間就猶如開了幾百倍速,已經誕生了類似於單細胞‘生物’,依附於植物的根須,以大地為被,在靜默中進化。
進化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上不封頂的試錯,待法勒安又一次向圖拉莫投去目光時,漫星的綠色海洋已經衰敗了大半,化作養分,為進化鋪路。
時間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除去圖拉莫,有些時間流速快的空間也自主誕生了生命,但目前還沒有誕生部落、文明的先鋒。
法勒安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生命頑強的生長,哪怕是稍微進化了那麼一點,他也會為此感到欣慰與開心。
雖說那些進化的物種全都奇形怪狀吧,但生命就是這麼多元化,宇宙就是這麼具有包容性。
圖拉莫,這顆法勒安所乾涉的行星,他有意將其塑造成自己喜歡的模樣,也僅限於這一顆對於宇宙來說可有可無的塵埃。
用人類的那一套理念來說,就是成為圖拉莫的創世神,生態環境、自然氣候、物種進化,全部掌握在手中,不近人情一點的話,圖拉莫就是用來實驗滿足法勒安好奇心的沙盤玩具。
就像一個水族箱,作為水族箱的主人,裡麵有什麼東西的決定權在主人手裡,養些魚啊草啊,哪天看不順眼就將水抽走,掌握水族箱內生命的生殺大權。
宇宙中接二連三誕生物種,法勒安有興趣時會分出一絲力量去觀察,跟諾亞這種專注於開辟宇宙的神比起來,你甚至可以說他遊手好閒。
除了諾亞,他還認識了另一位。
凡事都有對立麵,這是這是構建宇宙最基本的格式,有光就暗,有生就有死,而路西法就是諾亞的對立麵,用以維持宇宙平衡。
路西法,跟諾亞一個級彆的存在,法勒安高低得去嘗嘗鹹淡,說味道其實是沒有的,因為他本來就沒有味覺這種感官,但路西法的力量吃起來……口感竟然出奇的好!
比諾亞好吃。
路西法專注於自身誕生的意義,並不留餘力地去執行,除了完全無視他以外,就如同諾亞那般,法勒安也沒有追著啃的想法。
時間無序,當法勒安再次蘇醒,光芒向外延展,直至無儘光年外,他將目光投向圖拉莫,驚喜的發現這顆星球竟然已經孕育出了數十類物種。
生命的脈動在此刻具象化。
更令他感到新奇的是,圖拉莫孕育出了幾種類人形生物,且有了群居與極為簡單的肢體語言交流。
這顆星球沒有水這種東西,本質也與人類這種碳基生物完全不同。
姑且稱為[圖拉莫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