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他猛地睜開眼,驚恐又不安地轉動視線,扯下氧氣罩,坐起身。
這是哪?
殘留的疼痛仍在這麼神經,他抱住頭,疼痛中唯一清晰的是空白。
我是誰?
……
“夫…夫人……”
他小聲囁嚅,眼中滿是不安與依賴。
“嗯,跟我來,k。”
伏井出k緊跟在他身後,在陌生環境中,他隻想依靠這位在醫院自稱他妻子,並把他領走的夫人。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他幾乎是立刻就相信了帕西斯的話。
在見到那張臉時的急速的心跳,沸騰的血液,靈魂的渴望與趨之若鶩。
我也能有如此溫柔貌美的妻子麼?
她真好看。
伏井出k很難不這麼想,而且,他夫人的身份看起來不簡單。
瞧,這麼大一座莊園。
莊園的長廊鋪著暗紅色地毯,吸走了兩人的腳步聲。水晶吊燈折射出細碎的光,落在帕西斯的發梢上,像鍍了層薄金。
伏井出k盯著她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蜷縮——方才在醫院,她扶過他的胳膊,指尖的溫度輕得像羽毛,卻燙得他心口發緊。
“這裡是我們的家。”帕西斯忽然停步,轉身時眼底盛著笑意:“你的房間在二樓。”
他“嗯”了一聲,聲音有些發啞。
目光掃過牆上掛著的油畫,畫中女人的眉眼竟與帕西斯有幾分相似,隻是更加柔和些。
廊角的花瓶裡插著白色薔薇,香氣清冽,蓋過了他鼻尖殘留的消毒水味。
上樓梯時,他的腳步有些踉蹌,膝蓋處傳來鈍痛,帕西斯回頭看了一眼,伸手自然地攙住他:“小心,你還需要休養。”
掌心的溫度再次傳來,伏井出k的心跳又亂了節拍。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那是一雙嶄新的黑色皮鞋,顯然是為他準備的。
“我……以前也住在這裡嗎?”他忍不住問,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怯懦。
“當然。”帕西斯推開一扇雕花木門,陽光透過落地窗湧進來,照亮了房間裡的一切:“這是你的房間……”
她指向床頭櫃上的相框:“我們的合照。”
伏井出k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相框裡的男人眉眼俊雅,在看向身邊的帕西斯時,嘴角彎出溫柔的弧度。
那是他,卻又不是他——至少現在的他絕不會有那樣篤定的眼神。
“我……”
他想說什麼,卻被帕西斯打斷。
她走到他麵前,抬手輕輕拂開他額前的碎發,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彆著急,k,記憶會慢慢回來的,不會超過一個星期。”
她的指尖擦過他的皮膚,帶來一陣戰栗。
伏井出k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長長的睫毛像蝶翼,嘴唇是淡粉色的。
他忽然覺得,記不記得起過去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隻要能留在她身邊就好。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用力壓下去,臉頰微微發燙。
帕西斯像是沒察覺他的異樣,轉身走向門口:“你先休息,晚餐時卡薩會來叫你。”
門被輕輕帶上,房間裡隻剩下伏井出k一人。他走到窗邊,看向窗外的花園。修剪整齊的草坪上,傭人正在打理花圃,遠處的噴泉折射出彩虹。
這一切都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他抬手按住胸口,那裡的心跳仍在不爭氣地加速。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屏幕上顯示著“夫人”兩個字,是帕西斯發來的信息:
[床頭櫃上有藥,記得吃。]
伏井出k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摩挲著,最後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個“好”。
窗外的風掀起窗簾,帶著薔薇的香氣溜進來。
他忽然想起帕西斯方才的笑容,唇角不自覺地跟著彎了彎。
有這樣一位夫人,他該有多幸運。
他這樣想著,走到床邊坐下,拿起那盒藥。藥瓶上沒有標簽,隻有一張小小的便簽,上麵應該是帕西斯的字跡,內斂規整:【每日兩次,飯後吃。】
他捏著那張便簽,忽然覺得,空白的記憶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