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走在村莊的小道上,微風輕拂,如果不是身處危機四伏的副本裡,其實還有那麼點小愜意的味道。
“我有一個疑問。”陳槐開口道,“徐哥說任務需要我們進行為期5天的采風,我們是必須在這裡呆滿5天嗎?”
餘千歲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通常來說是的,為什麼問這個?”
“徐哥提到過殺穿副本也是一種通關方式對吧?”陳槐一雙杏仁眼微眯,眼中仿佛閃著幽暗的光,“如果我直接把副本裡的怪物都殺光,那我們還需要在這呆夠10天嗎?”
“……”餘千歲覺得自己很少有這麼無語的時候,眼前這個青年總是麵無表情,和人相處的時候也顯得很溫和,原來背地裡這麼粗暴嗎?“一般來說,很少有人會選擇暴力通關……我沒有遇到過,但是我聽說過,有人把npc全殺了導致副本崩壞,到了還是沒能出來。”
他低頭看著陳槐,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副本裡的危險並不僅僅隻是怪物啊boss啊npc之類你能看到的。”他拇指比了比頭上的天空道:“最大的惡意來自於那裡。就好像開發遊戲的程序員們會給程序設計各種運行規則一樣,裡界也一樣。每個副本都有它的運行規則,如果惹了boss也許還能活,可如果違反了規則……”
餘千歲兩手一拍,然後攤開:“啪!你人沒了!”然後又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容道:“要不你試試?”
“呃……”陳槐沉默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我不打無準備的仗,還是先不了吧。”
餘千歲輕笑了一下:“那就慢慢準備著吧。”然後攬住他的脖子道:“咱們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
“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勾肩搭背?”陳槐甩開他,“我跟你也沒有熟到這個地步。”陳槐從小就被爺爺押著在深山老林裡學道術,爺孫倆難得見個活人,相比於人,他反而跟鬼物接觸更多,再加上他的術法淵源,如果說讓常人感到森冷的鬼物陰氣讓他感到涼爽舒適,那麼明晃晃的陽氣則讓他感到灼熱不適。某些角度來講,陳槐這個人本身可能更像個鬼物。
而餘千歲這個人,雖然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像個沒有溫度的太陽,但太陽就是太陽,陽氣是真的足。他的每一次觸碰都讓陳槐感覺彆扭。
兩人打鬨著穿過主街,逐漸走到了村子的另一頭。這裡環境清幽,有一片池塘,裡麵遊動著體型肥碩的大魚,池塘背後種著一片柳樹林,幽深茂密。陳槐覺得如果開發個農家樂什麼的,應該也是不錯的,隻是……
“過去看看。”陳槐眯眼看向樹林深處,他感受到了熟悉的陰鬼氣息,很濃鬱,從那其中透出來。
餘千歲皺了皺眉,但什麼也沒說,跟著他的腳步走進樹林。這裡的柳樹長得非常茂盛,就連枝條都長得比城裡的粗|壯,長長地垂下來,幾乎就要拖曳在地上。
“你知道柳樹有什麼特彆的嗎?”陳槐一手撥開遮擋在眼前的柳枝走在前麵,餘千歲撇眉道:“有什麼特彆的?”
陳槐輕笑道:“柳樹屬陰,多見於鬼物聚集之地。”他順手摘下一根枝條,像拿著繩子一樣甩了甩:“但是柳枝卻又辟邪,普通小鬼被抽上一下都會魂體受傷。就像有的東西根能吃,開的花結的果卻有毒一樣。”
青年的聲音有些輕,伴著兩人腳踩落葉的沙沙聲,仿佛一聲喂歎:“世間萬事萬物都是這樣的,好壞相伴,陰陽相生,人也一樣。”陳槐停住腳步扭頭對著餘千歲璨然一笑:“到了。”
兩人站在一座簡陋的土房前,門前的一小片空地上層層疊疊的柳樹葉之間隱約能看到一些圓形的紙錢。陳槐讓餘千歲跟在身後,一手捏訣,一手推開房門。
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嘎的刺耳聲響,房裡非常昏暗,光線從紙糊的窗戶裡隱隱約約地透進來,像蒙了一層霧。屋裡的溫度很低,兩人甚至能在呼吸間看到呼出的白霧。
正對房門是一整麵牆的木架,上麵擺滿了粗糙的木牌子,一盞昏黃的油燈在木架前的桌子上顫巍巍地燃著,隨著他們開門帶起的風搖擺著,但依舊堅挺的沒有熄滅。
陳槐輕輕地走上前,仔細打量著那些木牌。木牌的料子並不好,有些上麵還能看到釘子的痕跡,很明顯是從什麼東西上拆下來的。每個木牌上都歪歪扭扭地刻著名字。
在其中,他們看到了日記中出現過的二柱和栓子,陳槐遺憾道:“可惜了,隻有名字沒有生卒年,不然的話……”
餘千歲好奇道:“不然怎樣?”
陳槐掀唇笑了笑:“不然我能試試招魂,如果能親自問問他們,也許能得到更多信息。”他這樣笑著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試圖惡作劇的孩子,虎牙在油燈的映照下泛出一點點光。
餘千歲仔細查看了每一個刻著名字的木牌道:“雖然這些木材有新有舊,但是刻字的筆記看起來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我大膽推測,這些木牌上的或許都是同一代人。木材的新舊應該隻是因為取材的來源本身就有新舊區彆。你看這幾個……”他指了指其中的幾個牌子,“它們很明顯是從同一個東西上拆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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