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像是……”趙清歡的聲音很輕,她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尾巴上的毛,“貓的尾巴……我養過一隻黃白相間的橘貓,就是這樣的顏色和觸感……”
陳槐看著這截斷尾陷入沉思。
尾巴的斷口很新,應該不是以前遺留在這裡漏掉打掃的。
人的齒痕……有可能是路傑留下的嗎?是在受到攻擊時掙紮反抗的結果?如果是,那麼襲擊他的是……一隻貓?什麼樣的貓能夠虐殺一個體格強健的成年男性?大型貓科動物?這尾巴也就是普通大小而已。
如果不是路傑乾的,那麼又是誰活生生啃下了一段貓尾巴落在了這裡?
為什麼是床下?是對方手上逃跑時遺留的嗎?那麼床下會不會有出入口?
將想法和趙清歡說了之後,趙清歡看著眼前巨大的床,遲疑地問:“那……我們要把床挪開看看嗎?”
陳槐評估了一下,覺得憑借自己和趙清歡兩個人的力量是拿這個床沒辦法的,於是搖搖頭:“辦不到。可能得想彆的辦法,實在不行等和吳期他們彙合了再試試。”
趙清歡一邊點頭,一邊隨手拉開了衣櫃的門。
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撲麵而來,像是在不通風的環境裡陰乾的織物。仔細一看,那衣櫃裡掛著一件長長的連衣裙。
她把那件裙子拿出來,示意陳槐看。那裙子也是西方宮廷的樣式,隻是相比於貝爾公主或者昨晚玫瑰迷宮裡乾屍身上的那些,顯得非常樸素。雖然也有一些典型的花邊做裝飾,但灰白的色調和粗糙的布料都顯示出這條裙子應該不是主人的東西。
趙清歡將裙子提起來:“這應該是仆人的裙子。”她把裙子平鋪放在床上,皺眉看著裙子上斑斑點點的汙漬,問陳槐:“你覺得這些是什麼?”
那汙漬咋一看呈現黑褐色,像是血漬,但仔細看能發現它們的邊緣暈染著一抹很淡的綠。
陳槐的手指在汙漬上抹了抹,上麵的液體已經乾涸,觸手乾硬。嗅了嗅手指,沒能聞出什麼來,於是他拿起衣服,直接湊上去,凝神去嗅,才察覺到一股微不可察的草木氣味。
有點像剛割過的草坪,乍一聞還感覺挺清新,但是在這背後又勾著一點點的苦味。
“應該是某種草藥的汁液。”陳槐放下裙子,目光投向窗外。這個房間處於走廊儘頭,窗戶正對著玫瑰迷宮,站在窗前正好能看到那一大片青蔥的玫瑰園。
昨天夜裡身在其中看不完全,現在看去,這片迷宮大概有一公頃之大,蔥蘢的玫瑰叢沐浴著正午熾熱的陽光,絲絲縷縷的香氣伴著微風從窗外吹進來,顯得寧靜平和。
隨後兩人又在房間裡搜了一圈,再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於是決定按照距離順序去餐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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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期帶著秦月走在陽光明媚的室外,感受著適中的溫度,如果不是身處副本,幾乎像是郊遊一樣愜意。
“你是做什麼的?”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吳期開口問,“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我隻是隨便問問。”
秦月沉默了一下,扯出一個苦笑:“可能看起來不像,但我其實是賽車手。”
吳期驚訝地看著她:“那你很厲害,華國的賽車文化不比國外,能乾這個的不是一般人。”他其實想說,賽車也算是有一定危險性的職業了,心理承受能力不該強一點兒嗎?但肯定是不能真這麼說的。
“隻是愛好,家裡有點錢,所以我乾什麼都支持。”秦月深吸口氣,一向看著沉默得有些陰沉的樣子,現在卻像是急需一個口子把心裡的東西都倒出來,“我還做過很多彆的,調香師、珠寶設計,甚至中醫和考古。”
“啊……那,那你懂得還挺多的。”吳期張了張嘴。
“說是懂得多,其實也就是沒定性,想做的事一天一變,什麼都想乾,什麼都乾不好。”秦月搖了搖頭,“你們應該很看不起我吧?畢竟連趙清歡都比我鎮定。”
也不等吳期回答,她回頭看了一眼巨大而沉默的古堡:“這是我的第5個副本了,新手本之後刷了2個5d本,這是第二個4d本。其實我也沒有那麼脆弱的……剛才隻是……隻是……”
“我明白,沒關係,是人都會有害怕的時候,沒什麼的。”吳期不忍苛責,安慰道。
“你不明白。我的父母死的時候,家裡也是這樣。”秦月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步踩在鵝卵石小道上,聲音有些顫抖,“那天是我媽的生日,打電話讓我回家,我卻忙著和人在山裡飆車。等我玩夠了回去,就看到滿屋子的血。他們趴在血泊裡一動不動,冰冷得像石頭。我甚至能看到他們在地上爬動的血跡……”
然後她抬起頭,將眼前的劉海向後一捋,長出一口氣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擔心我。”
吳期沒有答話,他知道在這樣的話題麵前,說什麼都不能算感同身受,根本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你呢?”秦月輕聲問,“你說自己是刑警,但其實應該不是吧?你……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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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期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看著秦月的眼神有些複雜,像是驚訝於她看出來了,又像是釋然於她直白地問出了口。
“首先我得說,我不是想通過這樣的欺騙為自己謀取便利。我隻是,想讓大家能有個定心丸。”他的語氣有些遲疑,“不過我也算是沾邊吧,我本來是警校生,隻是快要畢業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退學了……”
他有些喪氣地呼嚕了一把自己那頭黃毛:“總之,雖然我不是真的,但是我該會的能做的也不差什麼,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