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駕駛振翅飛梭穿行在風暴之城的上空,原本隻需幾分鐘即可到達,然而振翅飛梭卻繞了大半個風暴之城,較之以往的速率慢了五倍不止。
吳期坐在前麵心癢難耐,不停地問什麼時候到,餘千歲簡短回他:“快了,著什麼急。”吳期撇撇嘴,眼睛的餘光卻落在後座的兩人身上,餘千歲對他和陳槐完全是兩幅麵孔,回答自己的問題短短幾個字,麵對陳槐卻恨不得一直說下去。
陳槐透過窗戶向外麵看去,一派硬朗的金屬機械風建築,鋒利的線條搭建而成的建築群,比比皆是,高聳入雲的大樓更是不在少數。
似乎是離著所尋的答案越來越近,陳槐的心理忽地生出一分緊張,他不免地擔憂起來,餘千歲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呢,希望會落空,但失望又是一件常有的事情。陳槐凡事並不會抱有太多的樂觀,世事無常,他習慣性地在麵對一件事情的結果時,不會把期望值拉滿,這樣事情走到最後,是非與否,心情也不會有太大的落差。
但是解決係統這件事,卻是他一直以來的困擾。在陳槐看來,他和其他玩家沒有太大的差彆,大家都是從現生來到的裡界,各居不同的主城,除了自身級彆和副本難度不同,其他都差不多。但隻有他的係統,平白無故在副本裡無法施展,說來實在可氣,係統用不了,令他下本時掣肘不少,著實令他頭疼。有係統能用和不能用是兩碼事,可以用和選擇不用又是另一回事。
陳槐收回目光,自餘千歲坐在他身邊,他不用扭頭看,就能察覺到餘千歲一直放在他身上追隨的眼神,在密閉空間下的眼神近距離侵犯,令他著實有些手足無措。他硬著頭皮看向餘千歲,張張嘴,一口氣深呼吸之後提到嗓子眼,隨即又咽了回去,閉上嘴巴,腦袋繼續轉向窗戶,向外麵看去。
他不說,餘千歲內心也跟明鏡似的,“你放心,我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
“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決不食言,也絕對不會給你失望的機會。”陳槐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擔憂,還是被餘千歲敏銳地捕捉到,將心比心,站在陳槐的角度去看這件事,如果是他自己的係統無法用,那他早就撂挑子了,要麼丁零當啷趕緊找出解決辦法,避免下次進本再出現這種情況。要麼他就自己想法子,他用不了係統,其他人也得如此,才能確保維持所謂的公平標準去下本。有遊戲規則,看他心情好壞,是否願意遵守規則。沒有遊戲規則,或者產生針對性的規則了,那麼他就是新的規則。
就憑他多次下本的熟悉度和掌控度,當然,還得自身能力足夠強。
陳槐沒有轉過來,隻是微微點頭嗯了一聲,反倒是坐在前麵的吳期,一臉雀躍地好奇問道:“餘哥,你有什麼厲害法子啊,讓我膜拜膜拜。”
“源聚大廈那可不是什麼人都進得去的。”
餘千歲注視的目光落在陳槐乾練的短發上,幾秒之後移向另一側窗外,平淡地說:“有人脈。”
“有人脈!有人脈好啊!”吳期雙手鼓動,腦袋扭向後座,衝餘千歲伸大拇指,“餘哥,你是這個。”
話音落地瞬間變成顫抖的叫聲,“啊啊啊啊!慢一點慢一點!”振翅飛梭的速度毫無準備地加快速度,嗖地一下,眨眼的功夫,平穩落地在源聚大廈的側邊停機位。
吳期一臉煞白地從艙裡走出來,雙腿打顫,“不是,這東西質量有問題吧,餘哥你這不行啊,得去返修。一驚一乍誰能受得了。”
“我們。”
吳期翻起白眼,你倆一個平日裡就沒啥表情變化,一個成天掛著假模假樣的表情,還好意思說。他拍拍狂跳的心臟,飛出體內的驚魂收了回來,搖頭晃腦左瞧右看。
“人呢?餘哥你說的人脈呢?”
“等等就能看到了。著什麼急。”
吳期雙臂交叉,挺胯跺腳,“我不急啊,我隻是替你們兩個急。一個兩個的,說話非要整那八十一彎,又不是西天取經,累不累啊兩位大哥。”
默不作聲的陳槐自振翅飛梭上麵下來後,一言不發,不過聽到的消息卻是一字不落,離源聚大廈五十米開外,有三個人正在交談,話題圍繞著二十八層。一百米開外,似乎是有五個人正邊走邊說,朝這邊來,嘰裡咕嚕地說個不聽,具體說的什麼內容,陳槐再想聚集聽力,卻怎麼也聽不清楚。對方有高手啊,故意設置了隔音屏障,但是又沒完全隔音。
陳槐輕聲問道:“我們是去二十八層嗎?”
餘千歲訝異地挑眉,“你怎麼知道?”
“陳哥未卜先知唄,這還用說。”吳期從一樓向上數,第二十八層位於最中間,上去有兩個辦法,一是乘外部交通工具,從樓體外麵飛到該樓層,有資格進入源聚大廈的,自然會有人從樓裡出來,到樓層末端的門口迎接。二是坐大廈內部電梯,無需迎接就能進入,隻是需要在一樓驗證通行印記,方可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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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期一雙眼睛盯著餘千歲,“餘哥,你的人脈來了嗎,不然咱們怎麼上去?”
餘千歲收起振翅飛梭,他凝神遠望,環顧四周沒看到擎風。奇怪,明明提前和他約好了,讓擎風在源聚大廈門口等自己,這下他都已經到了,擎風的人影也沒見著。餘千歲心中忽感不妙,但願擎風平安無事,隻是來遲了。
“走吧。”餘千歲帶著陳槐和吳期先一步朝著源聚大廈的正門口走去,剛到三角對開門跟前,剛才還在一百米外的幾人,閃現一樣一同出現在這裡,緊隨其後的則是另外說話的三個人,陳槐對他們其中一人的聲音很是耳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餘千歲頓住腳步,上下打量幾人,嗬,有幾張熟麵孔啊,之前在徐紀舟給他提供的資料上麵見過,真是什麼風把這幾人吹來了。他心思沉重地向二十八層看了一眼,恐怕這些人的目的,和他們是一樣的。
三人向旁邊後退兩步,隻見前來的八人齊刷刷站成一排,故意擋在門口中間,毫無禮貌退讓的意思。
吳期厭惡地衝著他們的後背在空氣中虛踢一腳,站在前麵的彪形大漢忽地轉頭,腦袋以奇詭的角度轉過來,雙眼猩紅,瞪向吳期,渾身的煞氣和他滿臂的彩色紋身成正比。他麵部和剃光的頭頂上麵戴著大大小小近三十個金屬釘,造型碩大的釘子,隨著男人抖動肌肉,發出紮耳的響聲。
吳期小聲吐槽,“林冬聖,他來這裡乾什麼?”。
陳槐冷靜地觀察來者不善的八個人,滿腹疑慮地問道,“你認識他?”
“以前聽下本的玩家講過,風暴之城的傳奇人物嘛,一腦袋釘子就是他的標識,誰能不知道。”
“不過他來這兒乾什麼?”
陳槐提出他的分析,“按你說的,那人是個傳奇人物,定然是個狠角色,或許他住在武空區呢?”
吳期一拳砸中掌心,“對啊,沒準是。算了,管他呢,和咱們又沒關係。”吳期這頭話音剛砸在地麵上,沒人注意林冬聖已經側過身子充滿挑釁地怒視他們。
吳期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又退後一步,聲音極輕地和陳槐吐槽:“這人有病啊,這樣盯著我們看,他爹媽沒教過他啥是禮貌啊。”
林冬聖雙目微蹙,眼中浮現兩把銳利的飛刀向吳期扔來,餘千歲擋在他前麵,厲聲譏諷:“駱啟明知道嗎?他的狗出門居然是這樣辦事的?”
林冬聖渾身的戾氣外放地放肆,如同長角的惡魔揮舞燎燙的叉子,在他身邊暗自巡邏,稍有不慎就會被叉子戳中。他凶狠地搖頭晃腦,舒展筋骨,一腦袋的大小釘子發出雜亂的聲音,他右眼極為輕蔑地斜視餘千歲:“嗬,我當是誰?這不是雲落山的餘大會長嗎?”他倏地上身後仰,嫌惡地從頭到腳掃視三人,繼而狂妄地說道:“怎麼,你那小跟班擎風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