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薄霧在無聲區悄無聲息地蔓延,擎風提高警惕,謹慎地握住手甲鉤,緩慢地朝前行走。刀鋒利刃的寒光,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森冷,突然一道黑影快速劃過,擎風的目光迅速從手甲鉤轉移到身後,他緊張地左顧右盼,方才乍現的黑影現在了無蹤跡。
兩側的牆壁略微高過擎風的頭頂,陰風驟起,卷起沙沙的枯樹葉聲。擎風屏住呼吸,仔細回憶方才的一切,從進到無聲區的那一刻起,便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更何況一株綠植、一隻活物,現下這如同樹葉般的聲音從何而來?
他從係統背包裡掏出照明用的蘑菇燈,胖乎圓潤的蘑菇燈被擎風放在掌心,還沒待他看清眼前的環境,又是一陣陰風吹來,蘑菇燈的亮度瞬間熄滅。
看來是有人故意跟他作對了。
“誰?躲在暗地裡算什麼東西?有本事光明正大站出來,彆搞下作的小伎倆。”
沙沙的樹葉聲圍繞著擎風的耳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衝擊他的耳膜,腳下的小路變得粘稠潮濕,擎風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小腿正在逐漸下陷,仿佛地下有什麼東西生出利爪,狠狠纏上他的雙腿,拉著他一直向下。
腳下傳來濕滑的觸感,擎風站在原地穩住心神。肆無忌憚的冷風,送來腥臭氣味,這一刻好似前方有萬千死亡的腐爛生物,血腥的鐵鏽味道加上屍體發酵的酸腐味,直衝擎風的鼻腔。
“噦……”
擎風揮動手甲鉤,快速從衣擺撕下一塊殘布,簡單綁在臉上當做口罩。這次出來的太過匆忙,背包裡的很多物品之前用完了,還沒來得及補上。以至於現在沒有防毒除味的麵罩可以佩戴,隻好先做草草處理。
“嘎……咕咕……”
血鴉的吼叫從擎風的頭頂掠過,他猛地抬頭,手臂抬高就在即將接觸盤旋最低的那隻血鴉時,腳下的道路泥濘,出現漩渦,大小不一的漩渦,張大嘴巴,完全是捕獵吞噬的模樣。
血紅色的月光灑在迷宮般的巷子中,情急之下,擎風瞥見右前方的牆麵,伸出一盞八角燈,燈麵的圖案各有千秋,金屬支撐杆隻用了四顆鉚釘固定在牆上。
眼下彆無他法,死馬當是活馬醫,擎風右手的手甲鉤飛一般離開他的手臂,僅用一根筷子粗細的繩索和他的手腕相連。確定手甲鉤掛在燈杆上後,擎風用力向後拉了拉繩索,以防發生鬆動。
腳下的漩渦來勢洶洶,黏膩的高度已經達到了擎風的膝蓋,他左手拽住繩索,隨著右手手腕逐漸收力,繩索的長度也隨之變短。
斜向三角的支撐力度,足以將擎風原地拔起。
“嘎……嘎嘎咕……”
又是一聲血鴉啼叫,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直圍著擎風轉個不停,擎風現在自身難保,唯有將自己置身安全地帶,才能再做活捉血鴉的打算。
然而這隻血鴉卻故意跟他作對,在擎風頭頂盤旋十幾圈後,揮著翅膀擋在擎風眼前。眼下擎風的繩索進度已經縮短了一半,他的腳尖正在脫離沼澤。
不知好歹的血鴉偏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心急之下,他抓住繩索的左手忽地鬆開,揚起手甲鉤朝著血鴉揮去。
“啊~啊~”
血鴉非但沒動,反而愈發挑釁。這時擎風的雙腳已經完全脫離地麵,他趁著向上的空檔,迅速估算了兩麵牆之間的寬度,約為一米二。既然如此,擎風心下立生一計。
他的右腿迅速踩著牆麵,憑借著用力一蹬,加上繩索的固定,擎風在空中大展拳腳,另一條腿蹬著左邊的牆麵,淩空行動,他從背包裡快速掏出五擒籠。
送上門的血鴉,還這般挑釁他。擎風拋出五擒籠,五條青龍造型的籠柱在空中分散開來,化成生動遨遊的青龍,它們揮著利爪,龍嘯高昂,衝著不知死活的血鴉飛去。
擎風的五根手指分彆對應五龍的動作,他的手指靈活舞動,青龍也隨手指彎曲出擊。龍爪狠厲,一記掏心,摁住了血鴉的心臟,隨後四條青龍立馬趕來,將血鴉困在中間,籠柱合攏,隻留出可以呼吸的裂縫,最後變成一個不規則的立體造型,穩穩當當落在擎風的掌心。
沒了血鴉這個麻煩,擎風再一次拋出繩索,借力將自己帶到八角燈上,單腳站在燈頂,他目光銳利朝遠處望去。
忽地籠中的血鴉暴躁地振動翅膀,引起不小的動靜。
現在既已抓到血鴉,無聲區當是不能久留。擎風跳到牆簷,借著微弱的月光,辨認來時的方向。
“轟隆!”
巨響傳來。
擎風倉促中轉頭向後看,牆體倒塌,數塊磚石掉落,速度之快,似有狂獸追趕之勢。
不好!得趕快離開。
擎風心中暗歎一聲,拎著五擒籠立馬向下跳,憑著剛才的記憶,長腿直驅,幾經左轉右拐後,終於來到方才的入口。
然而就在他剛要邁步離開無聲區,五擒籠瞬間沒了動靜。擎風拎起籠子向裡麵看去,剛才還不忿掙紮的血鴉,現在竟一頭撞死在籠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未等他眨眼,一陣血色龍卷風夾帶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尖叫笑聲,卷動萬千碎石,在空中形成一道石子風牆。
當即聽聞風中傳來斥責聲:“你不經過無聲區同意,私自帶血鴉離開,你可知罪?”
擎風心中坦然,他拎起五擒籠伸長胳膊,麵對血色卷風的質問,臨危不懼地反問道:“不知我是觸犯了哪條律法?我怎麼不記得裡界的律法有明文規定,不能活捉血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