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清嘴唇慘白,手指哆嗦地指向麵前移動的軀殼,“它們……它們動了!”顫抖的音色帶著幾分焦急,李四清瞬間跑到一眾玩家身後,把他們當做防禦的盾牌,自己則鬼鬼祟祟地躲在後麵。
霍奇峰察覺到異樣,一把薅住李四清的衣領,“給我滾出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就你這樣的膽量,哪兒來的臉進公會。”
他大手一揮,抓住李四清的衣服,順勢來了個過肩摔,當下把李四清甩出三米開外。與此同時那些軀殼,同一時間抬起頭來,機械移動的聲音嘎吱嘎吱響徹整個暗房。
吳期的眼睛死死盯著沈慕梨不放,沈慕梨的位置被安排得極為獨特,她是“無”字幾筆交叉的錨點,經過剛才的一係列反應,陳槐已經明確看出,這些冰封又解凍的軀殼,似乎一直都在圍繞沈慕梨為軸心。
“鴨梨……”吳期喉結滾動,瞬間沙啞的聲音,宛若被粗糲的砂紙打磨過,陳槐不僅要時刻警惕眼前這些玩意的意外進攻,還要時刻憂心吳期的行動,擔心他的冒失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承影劍被陳槐緊緊攥在手中,他伸直長臂,劍尖在山壁上劃出火星,伴隨著刺耳尖銳的聲響,那些軀殼似乎有所反應,全部都停下腳步。
玩家們頓覺驚奇,紛紛以為是自己手裡的各種道具,起到了威懾作用。就連陳槐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還是在又經曆了兩次的劍劃山壁,這才令他發覺“控製”它們的開關。
他的手掌搭在吳期的肩膀,輕聲示意道,“你拿幾個尖銳的硬物,在山壁上劃動,注意彆被其他人發現。”
吳期依言照做,陳槐擋住他的半個身子,給他打掩護。吳期手裡多了個八邊錐,宛若老式的紡錘,兩端細長且鋒利,他握住中間部分,左右看了一眼後,迅速在山壁上劃動。
剛才重新恢複行動的軀殼,現在又停止了行動,如此發現,當即令吳期心中一喜。
正當他和陳槐默契地對視時,安靜的軀殼們突然加快速度,毫無章法地對著玩家橫衝直撞。
陳槐手掌拍在吳期後背,急忙推著他往前走,試圖躲開它們的進攻。吳期卻回過頭,意味深長地對陳槐說了句,“保重”,隨即以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張開雙臂正麵迎接快速滑動的沈慕梨。
僵如冰雕的沈慕梨,儘管她身上的冰霜悉數消散,但是她雙臂交叉,雙腿束縛,依舊保持最開始的樣貌,加速度的猛烈撞擊,令吳期很難吃消,他強忍著胸膛的疼痛不適,硬著頭皮抱著沈慕梨,試圖以自己的體溫,將沈慕梨徹底融化。
陳槐在不遠處重重歎氣,好在沈慕梨沒有進行下一步行動。不幸沒有躲過的幾位玩家,被當做球瓶,那些軀殼如同保齡球,轟炸般在滑道上四處滾落。
“哎呦……”
“我靠!疼疼疼。”
“我的腰!”
……
被保齡球砸中的玩家,各個捂著吃痛的部位,叫苦不迭地哀嚎起來。
一番動靜過後,軀殼們一動不動,隨之而來的,是它們的腳掌從下往上,冰霜徐徐蔓延,直到將它們封凍成剛才的樣子。
吳期抱著沈慕梨不肯撒手,沈慕梨身上的寒冰,順帶著把吳期也凍在一起,陳槐當機立斷,虎爪般的右手,扣住吳期的後脖頸,小臂發力,幾秒過後,這才把吳期和沈慕梨粘連的部分撕開。
“你清醒一點。”陳槐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當演深情偶像劇?彆到時候沈慕梨沒救出去,再把你也搭進去。”
吳期愁眉苦臉,嘴唇向下撇,一雙眼睛盛滿委屈,“陳哥……”他小聲說,“鴨梨要是救不出去,我也不走了,乾脆陪她在這裡好了。”
陳槐修長的手掌,立馬扇向吳期的後腦勺,“這才哪兒到哪兒,事情還沒結束,這麼早蓋棺定論做什麼?難道你要長他人誌氣,滅你自己的威風?”
“之前遇到事情,你不都是信手拈來嗎,那時候的鬥誌呢,現在都死哪兒去了?我能理解你的處境,但是眼下,絕對不適合被情緒牽著鼻子走。”
陳槐的左手手腕,這時傳來頻繁的震感,他當即按下接聽鍵,打開懸浮屏,隻見另一邊的餘千歲,處境也沒好到哪兒去。
“暗室裡的人,怎麼都是對麵的玩家?”餘千歲也發現了異樣。
陳槐掐著鼻梁問他,“你們那裡的冰殼子,移動了沒?”
“動了,還殺死了三名玩家。”
餘千歲一行人進入暗室後,提前解凍的軀殼們,似乎早有預料他們會來,全部都化作尖銳的人形釘子,離地二十公分在空中漂浮,間隔均勻地橫向排列,雙腿牢牢貼在一起,快速平行般朝玩家們飛過來。
三名反應不及時的玩家,當場殞命。就在他們死去的那一秒,玩家身後的影子,突然無限拉長,黑漆漆的影子無風自晃,漸漸地影子的麵部輪廓清晰了然,五官也十分立體。被取而代之的是剛剛死掉的玩家,他們臉上的五官,呈奶油般細膩地化開,左右兩側的臉頰,對稱式地向同側肩膀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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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刻鐘,影子長成了死去玩家的模樣,直到影子逐漸縮回原本大小,腳掌相連的位置,正在進行最後的剝落,隻要剝離成功,就會成為新的複刻人,徹底取代已死玩家的身份。
其餘玩家的胸膛,一顆心牢牢吊起,目不轉睛地盯著三個複刻人,隊伍裡的年輕小夥膽大心細,掏出鎖魂箭,直接一箭三雕,齊刷刷對準複刻人的心臟位置,射出快準狠的一箭。
緊隨其後的是從天而降的蓋地籠,把試圖掙脫的複刻人,在源頭根除消滅。那三位不幸死掉的玩家,以自身經曆,為其他玩家提高認知,算是死得其所。
軀殼動作停止後,餘千歲發現千裡傳音鐲的信號恢複了,這才給陳槐急忙撥過去。
“我們已經走到洞穴儘頭了,除了剛開始遇見的冰殼子以外,什麼也沒看見。”
陳槐手掌攥拳,在山壁上來回敲擊,試圖聽出山壁藏匿的空腔,從而找到隱藏出口。但是敲擊一圈下來,均無所獲。
“我認為兩個風洞之間,絕對存在特殊通道。不然冰凍的玩家和那兩隻怪鳥的鑽潛,總不能是障眼法吧。”
餘千歲沉吟片刻,表情嚴肅地說,“不排除這個可能。”
“也許我們一開始就陷入了誤區。”
陳槐對著懸浮屏裡的餘千歲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