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張渴魚尋找其他人的空檔,餘千歲盯著麵前被塗抹得一塌糊塗的沙地,轉頭望向陳槐,幼態的圓潤臉龐,卻充滿不同外表年齡的成熟,眸子裡的深沉,和肉嘟嘟的臉蛋實在有幾分不搭,陳槐越看越覺得餘千歲可愛的要命,終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噗哈哈哈……”
餘千歲鮮少見到陳槐這副不計形象的開懷大笑,頭腦發懵地不明所以,“你在笑什麼?”說完他也跟著笑起來,雖然根本不知道陳槐為什麼突然大笑,但見愛人笑得爽朗,他心裡也愉悅不少。
陳槐一手搭在餘千歲的肩膀,“你不是隨身都帶鏡子嗎?拿出來瞧瞧。”
“瞧什麼?”餘千歲手持高清迷你鏡,偏巧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大概外表變成小孩子的緣故,頭發也跟著俏皮起來,有一縷正好向上卷。餘千歲把鏡子移到陳槐臉前,以為他要用,陳槐卻借著他的手,反方向移動。
“喏。”
陳槐示意餘千歲看鏡子,餘千歲這才緩緩看向鏡子,視線一點一點向上爬,等到他終於捕捉到自己的一縷呆毛時,陳槐又是笑個不停。
餘千歲見他這個樣子,邊無奈邊縱容地笑道,“就因為這事兒?你笑得合不攏嘴?不至於吧?”
陳槐點點頭,“當然不隻這件事。”
“那還有什麼事兒?”餘千歲拿著鏡子反複看來看去,沒想到他以幼童形象麵世,居然這麼帥氣又可愛。
餘千歲忽地想起江杉有次在他麵前,十分自戀地拿著鏡子看來看去,餘千歲不解,他雖然帥且自知,但絕不會像吳期那樣,動不動就自戀到誇大言辭吹噓容貌,更不會像江杉一樣,拿著鏡子不放手。
江杉意識到餘千歲看過來的目光,唰地一下把鏡子倒扣在桌麵,扭頭惋惜地看向餘千歲,“會長,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我沒進裡界之前,我們那屆校草評比,差一點我就是第一名了,就差一點!”他說得痛心疾首,好像沒有得到校草的殊榮,就失去了多麼重要的東西。
“校草?”
餘千歲雖然對現生的知識大致有所了解,但關於這類概述,仍有些雲裡霧裡。
“那是什麼草?”
江杉嘖了一下,“會長,你到底是從哪個年代來的裡界,怎麼這種詞,還需要我跟你解釋?”
“總而言之,你可以把我當成最帥的那個,學校裡的模子哥。”
餘千歲迅速翻白眼,“你要是沒事兒,就抓緊煉藥。二級市場現在對你煉製的藥,一直在加價求購。”
“會長,你就不能留我一口喘氣的時間嗎?”
“不能。管理一個公會,需要多少心血,難道我真金白銀無數積分投進去,為的是虧空倒貼做慈善?”他可從來不做虧本生意,那時把江杉收進雲落山,也是看重他能為雲落山帶來不可估量的效益。
在餘千歲的嚴厲嗬斥下,江杉不甘不願地,隻能灰溜溜走開。
餘千歲現在想起那個時候江杉的臉色,都忍不住想笑。
他問陳槐,“我在你眼裡,是不是最帥的?”
陳槐嘴巴微張,餘千歲好端端地咋會問出這種話,受啥刺激了,他剛緩緩點頭,就聽餘千歲補充後半句,“……的模子哥?”
陳槐聽完,拳頭當即攥緊,硬了。
“誰教你說的?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餘千歲扮做無辜的臉上,兩顆琉璃珠子快速眨動,“江杉說的,他就這樣誇他本人帥。”
陳槐仰天扶額,隨後苦笑地說:“你在我眼裡,一直都是最帥的。”然後他在餘千歲殷切的期盼之下,迅速轉折,“但是!你不是模子哥,以後也彆這樣誇自己。”
他說完,背過身去,咬牙切齒地低聲怒罵,“江杉!你等我找到你,非得給你兩鞭。”
陳槐望著湍流不息的行車重重歎氣,現在據他和餘千歲了解,隻有他們兩個,知道餘千歲的真實身份。其他老玩家,多數認為餘千歲來自某個久遠的年代,所以對現生的事情,很多都不清楚。
因此給江杉、吳期他們,創造了諸多機會。
餘千歲本就懷揣著一顆對萬物好奇、對每件事情專注觀察學習的心理,吸收的知識麵廣,內容還雜,有些不經篩選,他自己咂摸幾次,覺得遇到合適的場合,就會說出來,就如剛才。
陳槐趁機捏了捏餘千歲肉鼓鼓的臉,“以後除了公事,少跟江杉、吳期他們在一起說其他的事兒。”
“為啥,你吃醋啊?”餘千歲興奮地反問。
“我吃你個雞腿的醋!他倆不是好鳥,你少跟他們一起玩,免得帶壞小朋友。”
餘千歲笑得璀璨,“可我不是小朋友……我啥樣,你不最清楚嗎?”
陳槐被他撩得手臂幾乎沒有搭穩,明明站在天橋上,怎麼感覺跟乘上高速列車一樣。
“總之,你得和我多多待著,對現生有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問我。不要去問江杉,更不能問吳期。還有,江杉分享給你的那些跨界鏈接,你就算閒得沒事兒,能不打開就彆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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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槐一臉嚴肅,鄭重地拍了拍餘千歲的肩膀,“聽明白了不,餘小弟?”
餘千歲點點頭,“明白。”不管陳槐出於什麼目的,但他的一番話,就意味著倆人從今以後,親密相處的時間會越來越多,餘千歲想到這些就心花怒放。
他嘴角上揚,幾乎要咧到外太空。
餘千歲抱著陳槐不肯撒手,原本的形象,時常在陳槐麵前,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麵。現在好了,借著孩童的外殼,撒嬌擁抱手到擒來。
兩人軟乎乎的臉蛋貼到一起,餘千歲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更是不願意放開。陳槐保持立正姿勢,扮演少爺喜歡的大號公仔,任餘千歲抱著。
張渴魚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緊跑快跑,卡著時間點,終於在半小時即將結束的最後二十秒,到達天橋。
這倒好,他累死累活的,那倆祖宗倒甜蜜蜜地抱在一起。
張渴魚一眼就看到他自己寶貝的雙肩包,被孤零零地撇到地上。他借著石柱掩著身形,從這個角度看去,那倆人不會發現他,隻要他把背包偷偷搶回來,一切都奈何不了他。
主要是還有一個關鍵問題,他的地下情報網,在這半小時內,根本就沒找到那四個小孩。充其量找到其他麵生的野孩子和不倫不類的人,但這些生人,和照片上的人物通通對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