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混混聽到昴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嘴角誇張地咧開,"哈!?和解?此時此刻?小哥,你該不會是在說笑吧?”
他猛地湊近,混混用粗糙的手指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將指尖沾染的一絲血跡展示在昴眼前。"看清楚了嗎?這可是你乾的好事!你們兩個!給我按死了!我必須今天把這小子揍到哭爹喊娘!”
"等等!先彆動手!"昴的聲音因為緊張而略微發顫,"你們...你們不就是為了錢嗎?我身上有個寶貝!絕對是你們沒見過的好東西!可以...可以把人的樣子永遠保存下來!就像畫像一樣!"
昴的心很痛,這部陪伴了他兩年的手機,現在要成為保命的籌碼。他想起昨天還在用這部手機打遊戲,而現在它連最基本的通訊功能都成了擺設。沒有信號,沒有網絡,連搜索"如何在異世界生存"這種救命信息都做不到。
然而,領頭者的表情卻讓昴的心沉到了穀底。那不是一個被現代科技震懾住的表情,而是一種看待白癡般的譏諷。
"小哥..."領頭者慢悠悠地拖長音調,"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啊?等我揍完你,這東西...不照樣是我的嗎?"
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番赤裸裸的強盜邏輯讓他如墜冰窟。"不對勁啊...按照套路,這時候不應該被現代科技震驚到納頭便拜嗎?為什麼和說好的不一樣?!
"等,等等!再等一下!"昴拚命扭動著被按在牆上的身體,"你們看!我這身製服!這料子!這做工!在...在異世界肯定能賣個好價錢!要是打壞了就不值錢了!"
混混頭領不耐煩地咂了咂嘴,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匕首。"吵死了..."他猛地用刀尖挑起昴的下巴,"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囉嗦?"
冰涼的金屬緊貼著喉嚨的皮膚,昴的辯解戛然而止。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清晰地看到匕首上殘留的暗紅色汙漬,那可能是乾涸的血跡。這個認知讓他的血液瞬間凍結,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徹底失去了血色。
"不...不會吧..."昴的聲音細若蚊蠅。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還在掙紮,"救...救命..."
這微弱的呼救聲在死寂的小巷中顯得如此無力。遠處酒館的喧鬨聲、街邊商販的叫賣聲,此刻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
混混們猙獰的笑容在昴模糊的視線中扭曲變形,就在昴絕望地準備閉上眼睛接受命運時。
"到此為止了。"
一個清冷如冰泉的女聲驟然劃破小巷的黑暗,這聲音並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所有嘈雜,連混混們粗重的呼吸聲都為之一滯。
昴猛地睜開眼,睫毛上還掛著因恐懼而滲出的生理性淚水。逆光中,一道纖細卻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巷口,夕陽在她周身鍍上一層金紅色的輪廓。
那是——藍色。
及腰的藍色長發如同瀑布,在晚風中微微拂動。那張昴隻看過一眼就深深刻在腦海中的容顏——精致如人偶般的五官,皮膚白皙,漂亮但是也很可愛的臉蛋,還有那雙...
那雙眼睛。
與記憶中救下孩子後溫柔似水的湛藍不同,此刻那雙眸子宛如寒冰,蘊含著令人戰栗的憤怒。她身上依舊穿著那套簡潔的白色騎士服,除了肩膀上的徽章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卻比任何華服都更彰顯出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昴呆呆地望著突然出現的藍發少女,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她生氣了嗎?
那張精致的臉蛋即使帶著怒意也依然可愛得讓人心跳加速。昴甚至覺得,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就算發火也根本沒什麼威懾力...
然而下一秒,他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不,不會吧......"其中一個混混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那雙藍色的眼睛......這家夥不是去做"龍選者"的騎士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另外兩人已經鬆開了鉗製昴的手,臉色慘白如紙,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們的雙腿不受控製地發抖,像是站在麵前的不是一位美少女,而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
藍發少女向前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