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庫的鋼製貨架在淩晨三點發出指甲刮擦聲。廚師長王海握著手電筒貼近門縫,光束掃到地麵蜿蜒的暗紅色痕跡——不是血液,更像是某種深海軟體動物分泌的粘液。他蹲下時聞見濃烈的鹹腥味,突然聽見背後凍肉包裝袋發出"滋啦"的撕裂聲。轉身瞬間,整排西冷牛排表麵凸起密集的肉芽,頂端掛著米粒大小的森白物體。他用鑷子夾起才發現,那些竟是微縮的人類牙齒,牙冠刻著四名潛淵者身份證號前六位數字。
聲呐員陳墨的耳機裡持續傳來規律敲擊聲。最初以為是設備故障,直到他在值班日誌裡發現詭異規律——每三十三分鐘出現十七下敲擊,正是1912年泰坦尼克號發出求救信號時的節奏。當他調取深海麥克風原始數據時,顯示屏突然跳出滿屏雪花點,其間閃過半張布滿藤壺的人臉。
輪機艙的蒸汽管道接縫處滲出黑色油狀物。學徒工李銳用棉紗擦拭時,發現那些液體在金屬表麵自動收縮成螺旋紋路。更詭異的是紋路走向竟與航海圖上的等深線重合,當他用手機拍照時,鏡頭突然對焦到管道陰影裡——有團模糊的人形輪廓正貼著牆蠕動。
生物實驗室的冷藏櫃傳出指甲抓撓聲。研究員徐薇打開b3層時,整排魚類樣本的眼球突然轉向她。最底層的玻璃罐裡,那條皺鰓鯊腹腔詭異地鼓動著,解剖刀劃開的瞬間,湧出的不是內臟而是纏著海藻的麻繩,繩結樣式與泰坦尼克號救生艇纜繩完全相同。
大副張振宇在核對坐標時,發現電子海圖的經緯線扭曲成指紋狀迷宮。當他觸碰屏幕時,指尖傳來冰涼的黏膩感,縮回手時發現沾染了暗紅色液體。更恐怖的是液體在控製台上緩慢蠕動,逐漸形成"他們在看著"五個字,字跡與三年前失蹤的林霽筆跡一模一樣。
底艙檢修通道的攝像頭拍到模糊白影。維修組長趙誌強帶著兩名隊員下去檢查,手電筒掃過生鏽的管道時,突然照見牆麵上布滿抓痕。那些痕跡組成密密麻麻的"救"字,最新劃痕裡還嵌著半片帶血指甲。當他們準備撤離時,通風口突然掉落纏滿頭發的懷表,表盤玻璃內用血寫著"彆相信回聲"。
船醫周啟明在醫療室發現詭異錄音。給潛淵者做入職體檢時的錄音文件裡,混著持續的水滴聲。降噪處理後浮現出微弱的俄語求救,經語言學家辨認,竟是庫爾斯克號沉沒時大副的最後遺言。而最驚悚的是,這段錄音日期顯示為潛淵者執行任務的三天前。
廚房冰櫃深處傳來嬰兒啼哭。眾人撬開最底層抽屜時,發現夾縫裡卡著纏滿漁網的鐵盒。盒內裝著泛黃的航海日誌,紙張被海水泡得粘連,勉強能辨認出"dsv101"字樣。當王海試圖分離紙頁時,封麵夾層突然掉出三顆人牙,牙根處刻著經緯度坐標——對應著三十年前某次秘密潛航的位置。
聲呐室的控製台在深夜自動啟動。陳墨被警報聲驚醒時,看見屏幕上跳動著雜亂波形。當他戴上耳機試圖分析時,耳道突然刺痛,伸手一摸竟沾著黑色油狀物。鏡子裡,他的耳廓後方不知何時爬滿蛛網狀血絲,正隨著聲呐脈衝頻率明暗閃爍。
船長室的保險櫃密碼被篡改。張振宇輸入正確組合時,金屬門紋絲不動。當他準備聯係總部時,櫃門突然彈開,裡麵湧出大量泡發的信紙。每張紙都寫著重複的"下潛",而筆跡鑒定顯示這些字跡分彆屬於四名潛淵者——可他們從未進入過船長室。
冷藏庫的監控視頻顯示,淩晨兩點十七分,所有凍肉包裝袋同時鼓起又收縮,像在進行某種呼吸。王海帶著防爆手電去檢查時,聽見貨架深處傳來含糊的嗚咽聲。手電光束掃過最裡層貨架,照見牆麵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逐漸凝結成嬰兒手掌的形狀。
底艙再次傳出鋼架扭曲聲。這次下去探查的趙誌強再沒回來,對講機最後傳來劇烈喘息聲,夾雜著指甲刮擦金屬的刺響。搜救隊發現他的安全繩末端係著半塊懷表,表鏈纏著幾縷灰白頭發——dna檢測顯示屬於1912年某位頭等艙乘客。
聲呐脈衝突然增強到危險值。陳墨的耳後血絲已蔓延至脖頸,他在恍惚間看見顯示屏上的聲波圖扭曲成瞳孔形狀。當他調出三十天前的數據對比時,發現所有異常信號都指向某個移動的坐標——那個坐標此刻正在船底正下方三百米處同步移動。
生物實驗室的魚類標本集體腐壞。徐薇戴上橡膠手套處理時,發現魚鰓裡塞著微型膠卷。顯影後是張泛黃照片,顯示某艘潛艇艙室內布滿抓痕,而角落裡有塊儀表盤編號正是dsv101。最詭異的是,照片背麵用血寫著當前四名潛淵者的姓名縮寫。
輪機艙的蒸汽壓力表瘋狂跳動。李銳在檢修時發現壓力閥縫隙卡著半枚金牙,牙冠內側刻著俄文字母。當他用鑷子取出時,整艘船突然劇烈震顫,所有照明同時熄滅。應急燈亮起時,他看見管道縫隙滲出黑色液體,在牆麵上彙聚成不斷收縮的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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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召開緊急會議時,視頻信號突然被乾擾。屏幕閃過大量雪花點後,浮現出深海拍攝的模糊影像:鏽蝕的潛艇外殼上,dsv101編號隱約可見。鏡頭拉近時,觀察窗內突然貼上張布滿藤壺的人臉,乾裂的嘴唇翕動著說出"輪到你們了"。
陳墨在聲呐室角落發現暗格。推開活動板後,裡麵藏著本皮革封麵日誌。翻開第一頁就看見林霽的簽名,最新記錄日期停在三天前:"它們不是回聲,是倒影。彆下潛超過101..."後半截字跡被黑色液體暈染,形成個扭曲的螺旋圖案。
船醫在醫療艙櫃底找到盒過期嗎啡。藥瓶標簽下藏著張折疊的航海圖,用紅筆圈出十七個坐標,每個旁邊都標注著日期。最晚那個正是今天,位置與聲呐顯示的移動坐標完全重合。當他用紫外燈照射圖紙時,背麵浮現出四名潛淵者的掌紋拓印。
廚房冰櫃再次異動。這次王海提前架設攝像機,畫麵顯示所有凍肉在淩晨同時滲出黑色液體。那些液體在地麵彙聚成細流,蜿蜒著爬向某個通風口。追蹤後發現液體最終消失在底艙檢修通道的縫隙裡——正是趙誌強失蹤的位置。
聲呐脈衝達到臨界值時,整艘船響起淒厲的警報。陳墨的耳後血絲已蔓延至胸口,他在劇痛中看見顯示屏上的聲波圖扭曲成dna螺旋狀。突然有冰冷的手搭上他肩膀,回頭瞬間,監控視頻顯示聲呐室內始終隻有他獨自一人。
船長終於說出真相:dsv101不是潛艇編號,而是某次深淵探索計劃的代號。三十年前那次下潛共十七人,僅四人返回。幸存者上岸後全部精神失常,不斷在牆上刻畫螺旋圖案,直到某天集體消失在療養院的地下室——牆上留著用血寫的"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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