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吃?我會做螺旋狀的,比甜品店的蛋糕還甜。”
月歌看著他跑向櫃台的背影,突然想起有一次在甜品店,他把蛋糕上的櫻桃悄悄放進她盤子裡,說自己不喜歡吃太甜的。
那時窗外的霓虹燈剛好落在他睫毛上,她就發現這個總說“我沒事”的少年,其實連撒謊時都會緊張地絞手指。
“做好啦!”
他舉著兩串粉色的跑回來,糖絲在指尖纏成蓬鬆的雲團。月歌接過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卻在這時輕輕撞在一起,糖絲粘連著拉出細細的銀線。
“你看。”
丸井文太突然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像不像網球場的球網?”
晚風從電玩城的門縫溜進來,吹得氣球輕輕搖晃。
月歌咬了口,甜膩的味道漫過舌尖時,聽見他小聲說:“其實柳今天跟我說,總逞強的話會變成長不高的小矮子。”
“那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她看著他被糖霜沾得發黏的指尖,突然想起他抓娃娃時專注的側臉,投籃時揚起的下巴,跳舞機上差點摔倒時的慌張——這些零碎的瞬間像串起來的珍珠,在燈光下閃著溫柔的光。
丸井文太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塞進她手裡,是枚用遊戲票兌換的星星掛件,塑料外殼上還沾著他的指紋。
“剛才贏的。”
他撓了撓頭,耳朵又紅了。
“下次訓練時掛在你的水壺上,這樣就知道哪個是你的了。”
月歌捏著冰涼的掛件,看他突然跳起來衝向抓娃娃機,大喊著“最後再挑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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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光在他身上流淌,像給十幾歲的少年鍍上了層永不褪色的金邊。她突然覺得,今晚的電玩城好像比任何地方都明亮,就像他眼裡重新亮起的光,甜得恰到好處。
周圍的喧囂還在繼續,打地鼠機的叮咚聲,跳舞機的音樂聲,還有他偶爾傳來的歡呼,混在一起成了溫柔的背景音。
月歌靠在長椅上,看著那個在機器前蹦蹦跳跳的身影,突然明白有些快樂從來不用刻意說出口——就像此刻,手裡的還沒吃完,口袋裡的星星掛件帶著餘溫,而那個總把“我沒事”掛在嘴邊的少年,正活得像顆最甜的糖。
他跑回來時額頭上全是汗,卻舉著隻兔子玩偶笑得燦爛:“你看,這個兔子的耳朵和你的馬尾辮很像哦。”
月歌剛想反駁,就見他突然把兔子塞進她懷裡,自己蹲下去係鞋帶,聲音悶悶的:“其實……今天謝謝你陪我來。”
晚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裡麵印著網球圖案的t恤。月歌摸著懷裡軟乎乎的兔子,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像在安撫一隻終於卸下防備的小動物。
“下次還來嗎?”
她問。
丸井文太猛地抬頭,眼裡的光比電玩城的霓虹燈還要亮:“當然!下次教你用我的秘籍抓娃娃,保證百發百中!”
遠處的時鐘敲了十一下,他們並肩走出電玩城時,氣球在夜空中輕輕搖晃。夜市的煙火氣漫過來,混著烤魷魚的香味和的甜。丸井文太突然指著月亮說:“你看今天的月亮,像不像柳做的和果子?”
月歌抬頭時,正撞見他嘴角揚起的弧度,比今晚所有的甜品都要甜。她突然覺得,有些時光就該這樣慢慢走,像手裡的融化得剛好,像他眼裡的光永遠明亮,不用急著長大,也不用假裝堅強。
“走吧……”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
“再不去趕末班車,明天就要趕不上期末考試了。”
“啊!差點忘了!”
他突然拽起她的手往前跑,氣球的繩子在手裡被拉得筆直,像牽著兩串會飛的星星。
晚風裡飄來他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獨有的雀躍:“明天讓秀雅女士帶便當給你吃哦,裡麵有我做的草莓大福!”
月歌被他拉著跑過亮著燈的店鋪,聽著身後電玩城的音樂漸漸遠去,突然覺得掌心的溫度和口袋裡的星星掛件一樣,都是今晚最溫柔的禮物。
原來快樂從來都很簡單,不過是有人陪你吃一塊超甜的蛋糕,看你在電玩城裡像個孩子一樣胡鬨,然後笑著說:“下次還要一起啊。”
“文太,我現在想和你試試雙打,等你考完試後你教教我雙打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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