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凝固。仁王的指尖微微收緊,玄色衣袍下的靈力翻湧如暗流。
月歌忽然按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去,輕得像片羽毛。
“我去。”
她抬頭看向男人,聲音很穩。
“但我有條件。”
男人點頭時,海風吹過庭院,卷起幾片未落的櫻花瓣。月歌望著遠處被晨霧籠罩的海麵,忽然想起昨夜合咒時,仁王咒力裡藏著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守護之意。
她不知道東京等待著的是什麼,但手腕上的狐狸印記還在發燙,像在應和著某個遙遠的召喚。而蛇姬現世的消息,像顆投入深海的石子,在平靜的水麵下,正悄然掀起洶湧的暗流。
“瀧荻家可真是好手段,就用自己血脈的性命去封印大妖,真是不怕斷子絕孫啊!”
仁王雅治諷刺的語言在耳旁傳來,月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現在不行了,血脈稀薄的什麼用都沒有。安啦,安啦,趕緊回去睡覺吧,我們有時間回東京去。”
東京。
仁王雅治舉著自己的身份證,左看看右看看。
真神奇,這麼個小小的卡片,居然就可以在人類世界通行了?
自己可以不用幻化成小鳥正常的買票通行了。
在房間內,月歌和幾個零零散散的陰陽師坐在那裡,看著ppt介紹的蛇姬……
東京的雨來得又急又密,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窗上,暈開一片模糊的水痕。
月歌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狐狸印記——自昨夜在會議室看過那份關於蛇姬的ppt後,這印記就沒停過發燙,像是在預警著什麼。
“嘖,陰陽師的據點選在這種老神社裡,還真是沒創意。”
仁王雅治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他正把玩著手裡的黑色折扇,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扇骨上輕輕敲擊。
“不過這符咒結界倒是比想象中結實,連我的妖力都得費點勁才能穿透。”
月歌收回目光,看向坐在身側的男人。他今天換了身靛藍色的浴衣,白發鬆鬆地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若不是那雙總是帶著戲謔的狐狸眼,倒真像個溫潤的世家公子。
神秘局的司機倒是沒有說什麼。
可隻有月歌知道,這副皮囊下藏著怎樣洶湧的力量——以及他從不輕易示人的脆弱。
“彆大意。”
她低聲道。
“蛇姬是大妖的先鋒,能在平安時代就被記載為‘食人精氣之妖’,絕不是普通的鬼怪。資料裡說她最擅長化形誘敵,尤其喜歡吸食年輕男子的精氣,那些失蹤的陰陽師恐怕……”
話音未落,車窗外忽然飄過一縷極淡的異香。
那香氣甜膩得發膩,像浸透了蜜的櫻花,卻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鑽進鼻腔時竟讓人莫名地心慌。
月歌猛地攥緊了衣角,手腕上的狐狸印記驟然灼痛起來。
“妖氣。”
仁王雅治的折扇“唰”地一聲合上,眼中的漫不經心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比資料裡寫的要濃三倍,這東西已經突破結界了。”
車子猛地急刹,司機驚慌的叫喊聲混著淒厲的尖叫從前方傳來。
月歌推開車門,雨絲立刻打濕了她的發梢,空氣中的甜香愈發濃烈,甚至能看到淡粉色的霧氣在神社的朱紅色鳥居周圍繚繞。
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陰陽師正舉著符咒往霧氣裡衝,可剛靠近鳥居,身體就像被無形的藤蔓纏住,一個個軟倒在地,臉上泛著詭異的潮紅,嘴角還掛著癡迷的笑。
“是蛇姬的‘媚霧’!”
月歌從隨身的布包裡掏出幾張黃色符咒,指尖靈力流轉,符咒立刻燃起淡金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