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瑛子快步上前,伸手想觸碰他的臉頰,卻被他猛地揮開。
跡部景吾猛地抬頭,眼神裡滿是陌生的警惕,喉結滾動著發出沙啞的聲音。
“你是誰?彆碰本……彆碰我!”
他的語氣帶著殘存的驕傲,卻又透著明顯的茫然,目光掃過客廳裡的傭人,像在打量一群陌生人。
月歌緩步走近,目光落在他泛白的唇色和顫抖的指尖上。
他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僵硬地轉頭看來,當視線與月歌相撞時,那雙迷茫的紫眸裡閃過一絲極淡的波動,卻很快消散。
“你……”
他皺著眉,努力回想,太陽穴的疼痛卻驟然加劇,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
“好眼熟……可我想不起來……你是誰?”
“我是月歌,你的合作者。”
月歌聲音放得輕柔,刻意放緩語速。
跡部景吾盯著她的臉,眉頭皺得更緊,雙手下意識地抓著沙發扶手,指甲在真皮麵料上劃出淺淺的痕跡。
“合作者?月……月歌?”
他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越發混亂。
“不對……不止是合作者……”
他想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動作卻變得遲鈍,仿佛連簡單的抬手都耗費極大的力氣。
這時,管家端著溫水過來,輕聲道。
“少爺,喝點水吧。”
跡部景吾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像被侵犯領地的野獸。
“你又是誰?為什麼叫我少爺?這是哪裡?”
他猛地抬手揮開管家遞過來的水杯,玻璃杯“哐當”一聲摔在大理石地麵上,碎裂的玻璃濺得到處都是。
他似乎被這聲響嚇了一跳,身體瑟縮了一下,眼神裡的警惕更甚,甚至下意識地蜷縮起雙腿,將自己縮在沙發角落——這與那個向來張揚自信、以“王”自居的跡部景吾判若兩人。
在月歌與跡部景吾說話的時候,跡部瑛子已經和醫生溝通完了。
“醫生說他現在屬於選擇性失憶。”
跡部瑛子紅著眼眶解釋。
“關於你的記憶碎片最多,卻最混亂,對麻生葵……他倒是隻記得女朋友,未婚妻……’”
月歌心中一動,看向跡部景吾。他正低頭盯著自己的雙手,手指無意識地蜷縮、張開,似乎在確認這雙手的歸屬。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月歌,眼神裡帶著一絲急切。
“我記得……聚光燈……你在台上……”
他話說到一半,頭疼再次襲來,疼得他弓起身子,雙手死死抱住頭,指縫間溢出壓抑的痛哼聲。
“啊……好痛……想不起來……全部都亂了……”
他的額頭上布滿冷汗,順著下頜線滑落,滴在白色襯衫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變得淩亂,平日裡優雅的姿態蕩然無存,隻剩下被疼痛和失憶折磨的狼狽。
偶爾,他會突然安靜下來,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嘴裡喃喃自語,仔細聽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詞語。
“玫瑰……月歌……光……”
當月歌試探著靠近,伸手想幫他擦去額角的冷汗時,他沒有躲閃,隻是僵硬地看著她的指尖,紫眸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陌生,有迷茫,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依賴。
“你的手……”
他輕聲說,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很涼……像……”
他頓住了,眉頭緊鎖,顯然是想不起後麵的內容,眼底閃過一絲挫敗和煩躁。
“彆著急,慢慢想。”
月歌收回手,語氣依舊溫和。
靈力在跡部景吾身體中循環了一圈,身體沒問題,應該是化學藥物,還有……作用在跡部景吾靈魂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