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歸墟之畔,一座古老而莊重的新晷屹立於此,它已經靜靜地佇立了超過一千個年頭。這座新晷的晷盤由青銅鑄成,上麵精心鐫刻著三百六十道哺時紋,這些紋路猶如時間的脈絡,記錄著歲月的流轉。
據傳說,這些哺時紋是上古燧人氏以星軌為墨、脊骨為筆所立下的時間契約。它們仿佛是宇宙的密碼,蘊含著無儘的奧秘和力量。
當清晨的第一縷鴻蒙紫氣從東海蓬萊的縫隙中緩緩溢出時,整個世界都被一層神秘的紫色所籠罩。就在這一刹那,晷盤邊緣的第五十二道周天文紋突然閃耀出光芒。
這道光芒與人間常見的暖橙色煙火不同,它呈現出一種如極夜寒冰般的幽藍色調。這股冷冽的藍光順著哺時紋的脈絡緩緩流淌,仿佛是時間的溪流在古老的晷盤上流淌。
最終,這股藍光在晷心彙聚成一點跳動的光核。這光核猶如心臟一般,有節奏地跳動著,仿佛在訴說著時間的故事和宇宙的秘密。
守時婆如同雕塑一般,靜靜地坐在晷盤西側的玄石上。她的發髻高高盤起,三根用隕鐵打造而成的時簪,宛如三把鋒利的寶劍,直直地插在其中。這三根時簪,每一根都對應著一重鏡界的時序,仿佛是連接著不同時空的神秘通道。
突然間,守時婆那原本垂在膝頭的雙手,毫無征兆地開始顫抖起來。那是一雙飽經滄桑的手,布滿了厚厚的老繭,指關節因為長年累月地撥動晷針而變得扭曲變形。然而,此刻這雙手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不由自主地緩緩抬起,仿佛要觸摸那遙不可及的天空。
守時婆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那巨大的晷盤。她原本鬆弛的麵頰,在這一瞬間突然繃緊,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緊。眼角的皺紋如同被狂風拉直的蛛網一般,一道道地繃得筆直,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緊張和焦慮。
與此同時,她皮膚下的血管也開始突突跳動,那幽藍色的血液在血管中急速流動,與哺時紋的顏色如出一轍,仿佛是一種神秘的呼應。
“這不是歲月的痕跡……”守時婆的聲音低沉而顫抖,仿佛在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和震驚。她緩緩地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著自己的麵頰,想要確認那道皺紋是否真的存在。
然而,當她的指尖剛剛觸及皮膚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如電流般順著指尖迅速蔓延開來,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那道原本看似普通的皺紋,此刻卻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突然變得異常深邃。它不再是柔軟的褶皺,而是化作了一道深深的溝壑,溝壑裡黑不見底,仿佛連通著某個被遺忘的時空裂隙,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守時婆驚愕之際,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那道溝壑底部突然湧出一股溫熱的漿液,那漿液呈半透明的琥珀色,表麵還漂浮著細碎的金光,宛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守時婆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她立刻意識到,這股神秘的漿液,正是傳說中能夠重塑時間的臍帶時漿!
漿液順著守時婆的麵頰滑落,滴在她身前的青石板上,發出“嘀嗒”的輕響。仔細看去,漿液中竟漂浮著兩件殘破的器物——一片半透明的蝶翼和幾塊銀色的甲片。蝶翼上布滿了暗紅色的紋路,那是刑仙蝶獨有的標記,傳說這種蝴蝶以仙者的刑罰為食,每一片翅膀都承載著一段被抹去的仙途;而那些銀甲碎屑邊緣泛著冷冽的寒光,甲片上刻著繁複的雲紋,正是稅祖燧像身上的銀甲殘片,這位掌管人間稅賦的上古神隻,早在千年前便在時空亂流中破碎成塵。
“刑仙蝶的翼、稅祖的甲...”守時婆瞳孔驟縮,她突然想起古籍中記載的預言:當臍帶時漿重現,時空裂隙將開,被遺忘的神隻與仙者將從歲月的塵埃中歸來。她剛想起身警示四方,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轉身望去,隻見晷針七子正跪坐在晷盤北側的祭台上,他們赤裸著上身,脊骨處的皮膚早已被生生剝離,露出七根泛著白骨光澤的脊骨。這七根脊骨是他們用畢生修為凝練而成,七人以血為引,將脊骨拚接成一根丈許長的晷針,針體光滑如鏡,倒映著九輪新陽的光芒。可此刻,原本平整的針體表麵突然凸起,一道道尖銳的骨刺從內部刺破針體,如同破土而出的獠牙,泛著嗜血的寒光。
“噗嗤——”骨刺生長的速度越來越快,短短數息間便長至三尺有餘,最頂端的骨刺徑直朝著天空刺去。九輪新陽懸在歸墟上空,它們是上古時期燧人氏采集的太陽真火所化,每一輪都對應著一個時代的時序。此刻,最外側的一輪新陽突然劇烈晃動,金色的火焰劇烈燃燒,可那骨刺卻絲毫不受火焰灼燒,徑直刺破了新陽的核心。
“滴答、滴答...”金色的陽髓從破口處滴落,那陽髓如同融化的黃金,又似晶瑩的淚珠,落在地上的瞬間,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陽髓落入縫隙中,竟在地下凝結成一麵圓形的鏡胎。鏡胎直徑丈餘,邊緣環繞著九道凸起的紋路,正是九輪新陽的縮影,鏡麵並非光滑的平麵,而是泛著水波般的漣漪,隱約能看到無數光影在其中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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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時婆快步走到鏡胎前,俯身細看,隻見鏡麵上突然浮現出九隻猩紅的眼睛,那是監察天蛛的眼睛!這隻上古神獸以時間為網,專門監察世間的時序紊亂,而此刻,它的九隻眼睛正圍繞著鏡麵中心的更漏轉動,更漏裡的沙粒呈黑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滴落,沙粒下方,一行金色的數字正在不斷跳動——“九、八、七...”
那是倒計時!每跳動一個數字,周圍的空氣便凝重一分,歸墟之畔的風聲突然停止,連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都消失了,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隻剩下更漏倒計時的“沙沙”聲,如同時間的心跳,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眾人的神經。
“時母...醒了...”一道顫抖的聲音從東側傳來,紡時女正站在她的紡車前,臉色蒼白如紙。她的紡車是用臍帶時木打造,車軸上纏繞著無數根透明的時線,每一根時線都連接著一個凡人的壽命。可此刻,紡車突然劇烈晃動,車軸發出“咯吱”的斷裂聲,那些時線如同被剪刀剪斷般紛紛斷裂,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空氣中。
下一秒,紡車的車軸突然脫離車身,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徑直朝著時母鏡胎滾去。車軸接觸到鏡胎的瞬間,鏡麵突然迸發出刺眼的光芒,守時婆和紡時女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待光芒散去後,隻見原本完整的鏡胎竟分裂成了九重,每一重都懸浮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圓形的結界,結界內隱約能看到不同的景象——有的是漫天烽火的戰場,有的是炊煙嫋嫋的村落,有的是冰封千裡的荒原。
更令人震驚的是,每重鏡界的中心都伸出一條乳白色的臍帶,那臍帶如同活著的藤蔓,在空中蜿蜒纏繞,最終彙聚成一股,朝著歸墟深處延伸而去。順著臍帶望去,隻見歸墟深處的石台上,立著一隻巨大的手掌,那是初代燧人教勞動者鑽木取火的右手,手掌上布滿了老繭,指縫間還殘留著木屑的痕跡。
可此刻,這隻手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手掌,它的皮膚泛著玉石般的光澤,指甲變成了鋒利的黑色利爪,手指間夾著一把殘破的修枝剪——那是工坊裡用來修剪樹枝的工具,此刻卻成了一件刑具,剪刃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手掌微微晃動,修枝剪的殘刃發出“哢嚓”的輕響,仿佛下一秒就要剪斷那些連接鏡界的臍帶。
“初代燧人的手...竟成了刑具...”紡時女聲音發顫,她突然明白,時母的蘇醒並非意味著時序的回歸,而是一場更大的混亂的開始。那些被遺忘的神隻、仙者,還有被扭曲的時間,都將從九重鏡界中湧出,而這隻玉化的手掌,將成為審判世間萬物的工具。
守時婆深吸一口氣,她拔出發髻裡的三根隕鐵時簪,將其插入地麵,口中默念著上古咒語。時簪插入地麵的瞬間,地麵上浮現出三道金色的紋絡,將時母鏡胎和九重鏡界圍在中間。“我們必須守住這裡,”守時婆的聲音帶著決絕,“若讓鏡界的混亂蔓延到人間,後果不堪設想。”
紡時女點了點頭,她伸出雙手,掌心泛起淡淡的光芒,那些消散的時線重新凝聚,化作一把透明的長劍。她握緊長劍,眼神堅定地望向九重鏡界:“不管時母是誰,不管她要做什麼,我們都不能讓她破壞現有的時序。”
就在這時,九重鏡界中的臍帶突然劇烈晃動,鏡界內的景象開始扭曲,戰場的烽火、村落的炊煙、荒原的冰雪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的光影。那隻玉化的手掌緩緩抬起,修枝剪的殘刃對準了最外側的一重鏡界,似乎要將其徹底剪斷。
守時婆和紡時女對視一眼,同時朝著鏡界衝去。她們知道,這場與時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遠處的新晷上,第五十二道周天文紋的光芒越來越亮,仿佛在預示著,一個全新的時代,即將在混亂與秩序的碰撞中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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