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昔小心的把孫利塞進孫勝的懷裡，又扯了一把李超傑。
孫勝伸手去摸妹妹脖子上的蝴蝶，手直接從蝴蝶身上穿了過去。
不能被觸碰的蝴蝶，並不會灼燒人的火焰，藍色蝴蝶的翅膀邊緣流動著火焰，看起來漂亮極了。
李超傑被時昔扯到了孫勝旁邊，時昔指了指孫利的背，意思很明顯，讓他恢複傷口。
“不行……恢複不了的。”李超傑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孫勝的身體狠狠顫了一下，他的呼吸還是很急促：“恢複……不了了？”
“抱歉。”李超傑看著他懷裡枯瘦的姑娘，也隻能不斷的道歉，“我幫不上什麼忙。”
孫勝盯看著那隻火焰蝴蝶看看好一會兒：“不用道歉，我知道了……時昔，這個火是？”
時昔很難向他去描述，隻是伸手在他頭上安撫性的拍了拍。
孫勝了解時昔，他雖然不能確定時昔要做什麼，但他知道的是，時昔絕不會傷害他的妹妹。
“……先出去吧。”孫勝小心翼翼的抱起沒什麼重量的孫利，“去問醫院。”
孫利看起來很瘦小，身高大概隻到孫勝的胸口，重量更不用說，大概不到六十斤。
和時昔的體重是一樣的。
抱起妹妹的時候，孫勝腦子裡忽然蹦出這麼個想法。
他的妹妹因為生病而消瘦成這樣，那時昔是怎麼做到，隻有六十斤，時昔沒有皮包骨，反而看起來很健康，還活蹦亂跳的……
孫勝的視線落在那隻藍色的火焰蝴蝶上，腦子裡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馬上想到的關鍵時刻，李超傑把門打開了，外麵聚集了一堆醫護人員，鬨哄哄的把走廊都堵住了。
“我每個月都交夠了各種費用，為什麼不好好照顧她？”孫勝一個一個看著那些醫生，“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孫勝先生，請不要給我們扣這麼大個帽子。”帶著口罩的中年醫生先開了口，“這是她每月的治療記錄，以及她的狀態記錄，這幾年來，我們都有用心做好這件事。”
“她的狀態是慢慢變差的，她不配合治療，我們也全力救治了。”醫生身後的護士們抱著厚厚的診療記錄，“她已經完全的混亂了，她一直都在發病，隻是身體虛弱，看起來像健康狀態一樣。”
夏清和喬可可聽他這麼說，臉色都有些不太好。
醫院的“證據確鑿”，它們完全可以證明不是治療不到位，而且還是儘力救助……這對孫勝很不利。
“我們每天對她的健康狀態進行監測，每日的藥也為她服用，如果您隻是想無理索要賠償，還請您自重。”醫生三兩句就給孫勝的行為扣上了一頂“索要賠償費”的帽子。
“你們的治療到位了？”孫勝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把妹妹按在懷裡，露出她被膿水沾濕的後背，“褥瘡是長時間躺在病床上，不注意衛生和清理，才會出現的。”
那股氣味散了出來，不少醫護人員捂住了鼻子。
時昔其實很熟悉這種臭味，他快死之前，肚子就是腐爛的，甚至比膿水的味道更臭。
“她沒有癱瘓，為什麼她會長時間待在床上？”孫勝儘可能沉著冷靜的說出疑點，“你們為了方便省事，而剝奪了她下床的權利吧？”
“你們把她綁在床上，還不為她清理個人衛生。”孫勝看著那一群把走廊都堵滿的醫護人員，“叫這麼多人，是想打人嗎？”
“……您誤會了。”排在最前麵的醫生表情不變，“是您先大喊大叫的。”
“我隻說了一句。”孫勝剛說完，夏清就接著開口了。
“貴院可以不要總是扯開話題嗎？”夏清提高了聲音，“明明接受了治療，身體和精神狀態卻越來越差，我們合理懷疑貴院的治療方案有問題。”
“患者出現嚴重的褥瘡和營養不良，為什麼視而不見？”喬可可跟著也質問起來，“為什麼對家屬隱瞞她的情況？”
“對，你們給我發的視頻和情況記錄，根本就沒提到過她的其他情況！！”孫勝也想起來了，冷靜了不少，“為什麼要對我隱瞞這些？！”
“請您冷靜。”醫生又拿出了治療記錄。
“從剛剛開始，我已經全程錄音了。”夏清抬起了她的手環，“能麻煩貴院不要總是逃避問題嗎？請好好回複。”
“就會轉移話題堵彆人的嘴，你們醫院就是這麼辦事的？”喬可可的語氣陰陽怪氣起來，“和你們好好談事，你們反倒給我們扣帽子。”
“數次轉移話題，就是不說她怎麼變成這樣的唄。”喬可可把袖子擼了起來，“今天天氣不錯，我都有點兒熱了。”
她的肌肉線條非常淩厲，兩個胳膊抱在一塊兒，那些醫護人員確實變了臉色。
“你不要激動……”那個醫生往後退了半步。
“這又說我激動了？”喬可可一用力，胳膊上的肌肉全鼓了起來，血管明顯的跳動著，“你們先帶了一群人來，是我該請你們不要激動吧？”
“還是麻煩貴院給出一個好的解決方案，要麼好好治療她，要麼進行賠償。”夏清看著那個醫生又想開口，提高了聲音，“把你們院長叫過來。”
這種辯駁，時昔完全幫不上忙，隻能站在孫勝旁邊，要是打起來，他還能幫點兒忙。
喬可可這時候過來找了孫勝，她小聲的詢問著孫勝的意見：“我們可以把事情鬨大，能獲得你該得到的賠款，讓她接受更好的治療……你的意願呢。”
“我怎麼配合你們？”孫勝同意了，他也壓低了聲音，“……儘量不要涉及到媒體，我要出院。”
“好，你就保護好她就行。”喬可可看著仿佛一碰就碎的孫利，臉上露出不忍。
“想解決問題，還是不想解決問題。”孫勝盯著那些人看，“你們的院長呢？怎麼還不過來，想冷處理嗎？”
醫院那邊似乎有恃無恐：“這不是什麼大事，用不著院長出麵。”
「他們都知道，那個姑娘快死了，所以他們不怕拖，也不怕媒體，更不怕打官司，他們可以偽造證據，控製輿論方向，可以說是有恃無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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