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穿過街道,小小的屍體隨處可見。
“……那些房子裡,沒有人了嗎?”時昔忍不住問他。
「有,他們聽得到外麵發生了什麼,但知道了又怎樣,未經允許踏出那道門,就是“違反命令”。」
“你為什麼讓他們自相殘殺呢……”時昔極輕的呢喃,“他們已經夠痛苦了。”
「這種自相殘殺,每天都會上演,並不是我推動的,我隻是為他們打開了通向自由的門,認為我殘忍也是應該的,死在我手中的生命,我都記不清了。」
洛西邁過那些小小的屍體,聲音冷漠:「總要有人去做這些事,而我,是最適合的人選。」
“你把他們放出去,是為了什麼?”
「切片洛西是怎麼告訴你的,實驗體是否是人,這個問題。」洛西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反問時昔。
時昔一時答不上來,蟲昔替他開了口:‘……他說實驗體沒法融入社會。’
「所以實驗體並不是人,包括我。」洛西看到手環上的新指示,又往電梯那邊走,「實驗體已經開始傷人了,上麵要求我將其“捕捉”回來。」
“……他們明明是人。”
「你會和殺人犯住在一起嗎?」洛西平靜的反問。
“這……”時昔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很強,不用擔心被殺,但普通人的命很脆弱,實驗體大部分都無法融入社會,他們沒有法律意識,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洛西走進電梯,按了上行:「何況,實驗體的壽命,隻有不到十八年,大部分實驗體十年左右,甚至更短的時間,就會死亡。」
「在他們學會融入社會時,生命也就到了儘頭。」
時昔無法反駁他:“……你想做什麼?”
「先讓社會廣泛認識到實驗體的存在,其他基地聽到風聲,會給z48基地輿論上的壓力,經過我的刻意引導,他們會質疑潘多拉的領導。」
“這能解決什麼問題嗎?”
洛西頓了一下,很誠實的否認了:「並不能,我隻是把水攪渾了。」
「z48基地從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內裡卻沉積了許多“泥沙”,我是個不折不扣罪人,談不上拯救這個病態的基地,也沒資格拯救誰,我隻能將腐爛的泥沙翻起,讓它暴露無遺。」
“沒有其他……不用犧牲誰的生命的做法嗎?”時昔說完就後悔了,哪有這種好事。
洛西也沒有回複時昔的這個問題:「z48基地沒有死刑,也不能直接殺死那些實驗體,對於實驗體來說,儘早死去,也是一種解脫。」
“……活著很痛苦嗎?”
「實驗體在小時候,生長非常快速,“揠苗助長”你是這麼形容的吧,生長痛一直伴隨著我們,一邊忍受身體上的痛苦,一邊要“服從命令”,學習各種技能。」
洛西看著不斷閃跳的樓層,猶豫了一會兒,繼續說道:「生長的太過迅速,老去的也很快,身體會出現各種問題,為了不讓衰老影響到我們,每隔一個月,會移植嬰幼兒的骨髓,甚至器官,以延緩衰老。」
「那對我們來說是“藥”,有時甚至需要我們自己去取“藥”。」
洛西並沒有再多說,但時昔已經能想象到了。
「實驗體大多被單獨培養,並沒有群居性,與人類待在一起反而會不自在,他們會傷害到人類,兩方都會痛苦。」
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外等著許多治安官,看到洛西出來,先是震驚:“您就是處理這次問題的人……”
“是的。”洛西走出了電梯,“‘特殊兒童’,跑出去多少?”
“一百多個,他們身上有定位,其中幾個定位消失了,不知道原因,但監控有拍攝到他們消失的畫麵。”
“咳,老人家,這些特殊兒童是……”幾個治安官忍不住詢問洛西,“那麼小的孩子怎麼那麼殘忍呢?”
“……”洛西接過了定位器,“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幾個治安官立刻閉上嘴,不敢多問。
“你是不是又變老了?怎麼彆人叫你老人家?”時昔問他。
「嗯。」
「再過不久,地下實驗室的實驗體們都會被殺死。」洛西端著定位器走出大樓,騎走了一輛氣動滑步車。
“被殺死??”
「準確來說,是被毒死。」
“……”
‘不問問他們的意願嗎……’蟲昔忍不住開口。
「他們沒有自己的意願。」洛西看著屏幕上的定位標記,「有自己意願的實驗體,已經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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