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保姆正彎腰擦著玄關的白色地磚，門口突然傳來動靜。
“江小姐，你回來了？”保姆伸手接過江辭晚的包。
她身後站著提著許多購物袋的保鏢。
保姆又指揮著保鏢把東西暫時先放客廳，她等會兒再來收拾。
江辭晚低低應了一聲。
保姆瞧著她似乎不太高興。
按照以往，每次逛完商場回來，人早就已經哼著歌，迫不及待地跑到樓上去試新衣服了。
這還是頭一次見她如此懨懨的模樣。
“江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逛街累著了？”保姆關切地問道，“我去給您泡杯茶？”
江辭晚搖了搖頭，“我沒事，我現在想上去睡個覺。晚飯不用叫我。”
她直接上了樓。
顧淩川今晚有應酬，早上便說過要很晚才回來。
等到傍晚的時候，保姆還是給顧淩川打了個電話，說是江辭晚今天從外麵回來就不太高興，晚飯也不吃，問了今天跟著的保鏢，也沒發生什麼事，和尋常一樣。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可以隱隱約約聽見酒杯碰撞的聲音和嘈雜的談笑聲。
顧淩川說：“你看著人，我今天早點回來。”
“好的，先生。”
晚上八點，樓下傳來熟悉的車聲。
顧淩川推開門，他手裡拿著個油紙包，上麵印著幾個金色大字——是江辭晚最愛的那家老字號糕點鋪。
糕點鋪開了很多年，很受歡迎，也難買。每天隻做半天的生意，一到中午就打烊休息了。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想來顧淩川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買到的。
他扯開領帶，目光徑直掃向二樓。
“先生，您回來了。”保姆話音未落，他已經跨步上前。
“她人呢？”
“在樓上睡覺……從下午開始就沒出過房門，晚飯也沒吃。”
顧淩川皺了皺眉，快步走上樓梯，直接去了臥室。
肯定是在鬨脾氣。
平時她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把自己蒙在被子裡睡覺，就跟喜歡藏在木屑裡的小倉鼠一樣——
偏偏那截又短又小的尾巴是露出來的。
就像是在故意告訴彆人，她現在不高興了，已經把自己藏起來了，快點來哄她！
顧淩川伸手打開了臥室裡的燈。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團。
“睡著了？”他在床邊坐下，伸手掀開被子，輕輕問了一句。
江辭晚裹著毛毯翻身躲開，暴露了清醒的事實。
見她醒著，顧淩川便直接開口問：“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江辭晚一動不動。
顧淩川扯開油紙包，點心的甜香在房間裡彌漫開來，他將糕點放在一旁的桌上，說：“特意繞路買的，不吃的話，等會兒涼了就不酥了。”
江辭晚還是不理他，隻有一聲悶悶的鼻音。
顧淩川又去看她的臉。
今天連最愛吃的東西都哄不好了。
他伸手撫開她臉上淩亂的頭發，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紅紅的，此刻腫得像熟透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