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修文今天情緒本就不高,此時更是跌到穀底。
他握在兩側的手收緊,指節都開始泛白。
車載香薰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心裡悶得厲害,他伸手降下車窗。
夜風猛地灌了進來。
溫修文嘴唇微動,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回答道:“一表人才,能力出眾……挺不錯的。”
話音剛落,江辭晚便嗤笑出聲。
“溫修文,你是被他收買了嗎?你背著我收了多少好處?”她將文件袋放在座位上,“彆拿這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來敷衍我,我要聽你的實話。”
溫修文可不是一個會隨便誇人的人。
雖然他在她麵前總是被打壓的那個,默默承受著她的欺負,一句話都不敢說,順從溫馴……
但江辭晚比誰都清楚,溫修文骨子裡是一個最傲氣的人,心裡誰都看不起,誰也瞧不上。
他高高在上地審視著周遭的一切,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句認可,簡直比登天還難,更是不可能輕易誇彆人。
“你覺得孟卓遠不錯,具體表現在哪裡?他的這個項目很好嗎?”江辭晚問道。
“是,還不錯。”溫修文的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問題。
孟卓遠這計劃既能滿足自己的商業目的,也能真正幫到那些流浪動物——從而討江辭晚歡心。
而且,這樣“功利”的做法,她也很快就能接受。
畢竟,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達成目標的結果遠比背後的動機重要得多。
江辭晚又笑了一聲,笑聲裡帶著幾分驚訝:“難得聽你誇人,我還以為……”
話說到這停住,溫修文聽見江辭晚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耳垂上的珍珠耳墜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其實,我知道爸爸今天為什麼單獨安排我和他見麵……除了他,爸爸肯定還列了一長串名單……
但是我現在還小呢,才剛剛成年,為什麼這麼早就要考慮這些事?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
江辭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煩惱,帶著點小委屈,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我估計這些人也不可能是真心喜歡我,隻不過都是衝著江氏的產業來的……”
她突然坐直身子,水潤的眼睛眨啊眨。
“既然你都說孟卓遠不錯,其實我也覺得他這個人還可以。那你說,我要不要找他合作,假裝定下婚約?隻要把爸爸應付過去,以後就能清淨了。”
下一瞬,溫修文幾乎是脫口而出:“不行!”
這兩個字像是從胸腔裡突然迸發出來,驚得江辭晚瞪大了眼睛。
溫修文也察覺自己現在過於激動,喉結滾動幾下,強迫自己恢複平靜,“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怎麼可以這麼隨便?這不是小孩子在過家家。”
他沒敢看她,卻能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像火一樣灼燒著自己的側臉。
“我又不是真的要和他在一起,隻是暫時應付一下。不然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江辭晚突然湊近,她歪著腦袋,“不找孟卓遠,找你行不行?我等會兒回去就和爸爸說,我想和你訂婚。”
溫修文的呼吸瞬間停滯。
他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臉,分不清這話是玩笑還是試探。
想和他訂婚嗎?
她難道真的有一點喜歡他?
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江辭晚已經笑得不行,嘲諷道:“瞧你現在這副傻樣子,你該不會真以為我能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