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陸景聲從樓上下來。
江辭晚還趴在那裡,臉頰都被抱枕壓出一道紅痕。
陸景聲慢慢走了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目光掃過地毯上歪斜的鞋子,看得出來人是在這裡發脾氣。
他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江小姐怎麼了,這是和沙發較上勁了?”
“要你管!”江辭晚突然撐起身子,頭發淩亂地散在肩頭。
旗袍領口的盤扣鬆了一顆,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膚。
陸景聲低頭看向她的手腕,“真的不喜歡?”
“不喜歡,就是個破鐲子!”江辭晚往後縮,不想和他靠得太近,“你在地攤上買的吧?”
她摸了摸鐲子,自問自答道:“也是,像你這種一毛不拔的人,肯定舍不得買貴的。我也不缺你這點東西,你還是留著錢吃飯吧,可彆飯都舍不得吃。”
這話是在故意挑釁他。
她又伸手去摘鐲子,冰涼的玉圈卻卡在手腕骨,取不下來。
戴的時候確實費了些力,但也戴進去了,可沒想到現在會取不下來。
她用力扯著。
陸景聲垂眸看著她漲紅的臉,伸手按住她掙紮的手,“彆動。”
“你放開!”江辭晚掙紮著。
“再扯下去,明天手腕該有淤青了。”他扣得更緊,另一隻手托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貼著了過來,“到時候青一塊紫一塊醜得很,看你怎麼辦。”
這句話讓江辭晚立馬停住動作。
陸景聲知道她吃軟不吃硬,又放軟聲音哄著:“聽話,我來試試。”
江辭晚突然覺得有點委屈,眼眶發燙,偏過頭不肯看他。
陸景聲嘗試著幫她取下來,隻不過還是不行。
“你暫時先戴著吧,一時半會兒取不下來,彆把手弄傷。”
“都怪你!你故意欺負我!”江辭晚責怪的聲音響起。
陸景聲鬆開手。
他盯著江辭晚發紅的眼尾,有些無奈地笑出聲:“江小姐未免把我想得太壞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她腕間的鐲子上,解釋道:“這是緬甸一位合作商送我的料子,我專程托人做成了手鐲,尺寸也是適合你的。”
江辭晚:“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提前問過。”陸景聲整理了下領帶,“畢竟江小姐這麼愛美,我總不能送個戴不上的東西,平白惹你生氣。”
“誰信你的鬼話。”她撇了撇嘴。
陸景聲也不準備繼續和她爭論這個問題。
他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江小姐平時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又或者,被人拍到了什麼黑料?”
他語調輕緩,卻像是拋下一顆石子,在平靜湖麵激起漣漪。
“你這話什麼意思?”江辭晚抬頭。
她眼睛睜得圓圓的,眼尾的嫣紅還未褪去,帶著幾分擔心自己被揭穿的警惕。
陸景聲莫名想起某個動物世界節目裡看過的兔子——小白兔鑽進洞穴裡,可偏偏那截又短又圓的尾巴露在外麵,生怕彆人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