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聲一頓。
知道她是故意這樣說,伸手便要去敲她的額頭。
江辭晚趕忙捂住自己的臉,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不讓他碰到。
“不能打人!”她明顯不服氣,但是又害怕挨打,“是你自己這麼說的,我隻是在複述你的話而已!”
越野車突然顛簸一下,江辭晚差點沒坐穩。
陸景聲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還是沒舍得真敲下去,順勢落在她手背,拍了拍。
力道很輕。
但江辭晚還是十分誇張地裝作很疼的樣子。
“哼!”她眨巴著眼睛去瞪他。
“哼也沒用,欠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陸景聲故意板著臉,“再罵我,下次就直接把你丟到河裡跟老黃牛作伴,你看它會不會馱你過河。”
江辭晚知道是自己先惹事,理虧,癟了癟嘴,也沒再和他計較。
她把臉轉過去,假裝看遠處的梯田。
手用口紅在車玻璃上偷偷畫了頭馱著狗的牛。
小土狗的尾巴還特意往上翹著。
她又將“js”幾個英文字母寫在小土狗的身上。
等到大功告成之後,她偏頭再去看那條河。
不過車已經爬上陡坡離開很遠,老黃牛和小土狗的身影都縮成模糊的點,看不清楚了。
隻有不斷流淌的河水在陽光下閃著銀亮的光。
“你說它們是不是每天都會這樣過河?”江辭晚問道。
“可能吧。”陸景聲瞥了眼她幼稚的畫,心裡也有些無奈。
他忽然想起自己幾年前聽到的經曆。
“我認識個伯伯,他有一次突發急病,自己半夜趕牛車去診所,半路疼得暈過去,結果那牛自己認路,硬是把他馱到了地方,讓他撿回來一條命。”
江辭晚聽得入迷,腦袋也湊了過來,臉上都是佩服,“這麼厲害啊……”
陸景聲看著她望過來的眼睛。
這雙眼清澈明亮,像是夜晚倒映著月亮的清泉。
她的語氣也透出一股藏不住的天真浪漫。
明明隻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讚歎,但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是讓人莫名覺得舒心,很願意為她解答。
陸景聲想了想,認真回答說:“生活在這種地方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輩子都在和土地、大自然打交道。他們養的動物也一樣充滿靈性,知道要互相幫襯著生活。”
說完,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護手霜,剛才自己碰那一下就沾上了甜膩的香味。
有點像玫瑰和奶油,膩人得很。
他不動聲色地把手指蜷了蜷。
車裡重新恢複安靜,江辭晚繼續欣賞著車窗外的風景。
不得不說,確實很美。
雖然就是普通鄉村的模樣,可給人的感覺卻大不相同。
天空更藍,像是潑翻了顏料,一層層暈染開。
幾朵白雲慵懶地漂浮著。
一望無際的田野翻湧著綠浪,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順著車窗湧入,有種說不出的香甜。
路邊大多都是土坯房。
有些牆上還用紅漆刷著“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標語。
等到傍晚。
兩人終於抵達今天的最終目的地。
江辭晚剛下車,鞋子就陷進濕潤的泥裡。
“我的鞋子——”
她喊了一聲。
身體因為失衡晃了晃。
如果不是她反應快,很可能都要摔倒。
她正抬腳,準備馬上離開,陸景聲直接過來將她打橫抱起。
“你……”